王医生狐疑地看她一眼,放下了电话,见她已经刷刷地在单子上签了字。
旁边,专家们早已投入了抢救,两名特护将乔小麦搀起就走。走到门口,她又回头看,但是孩子被团团围住,她压根什么都看不到了。
大门紧紧关闭,她一个人孤零零地坐在椅子上。
看护们随时盯着她,仿佛她是一个高危病人似的。乔小麦几次站起来,但又几次坐下去,那紧紧关闭的大门仿佛是阴阳相隔的一道界限,这一跨过去,便什么都被改变了。
这时候,忽然很想有个支撑,哪怕是最最关系疏远的朋友,哪怕是一个熟人。可是,看看时间,已经是凌晨三点多了。这时候的易向西,一定正在法国进行他至关重要的商业谈判,不可能中途有空打电话。
她想来想去,竟然没有一个足矣在凌晨三点多诉苦求助的朋友亲戚。
乔家自来人丁不旺,乔大林在世的时候已经很少和亲戚串门,他死后,乔小麦更是六亲无主。
我们总是认为自己的朋友很多很多——那是你没经历过绝望或者需要借钱的时候——
她想给朱朱打电话,可是,颤抖着手拿起手机,又颓然放下。
就在这时候,手机短信响了。她欣喜若狂,拨开,却是一条代开发票的垃圾短信。她恨不得把手机当即砸了,却连砸的力气都没有,只是浑身瘫软地倒在长椅子上。双眼大睁着,血红一般,却又在梦里,迷迷糊糊,形如封魔。
“小麦……”
“小麦……”
有个很熟悉的声音,连续叫了三四次。她从长椅子上坐起来,揉揉眼睛,糊里糊涂,以为一直在梦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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