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庄里,一连几日,绮云无精打采。拓跋焘以为她身体受寒不适,只是叮嘱她服药歇息,却不知她心里正辗转反复。
这一日,阳光明媚,绿色葱茏。她踏着春色,坐在山坡上,享受着浓浓春意。晒着太阳,身上暖洋洋的,心底的阴翳去了不少。她一个人想逍遥自在,可是偏偏不如她的意,安颉和拓跋齐走上前来。
拓跋齐和拓跋焘是平辈,算下来是堂兄弟俩。拓跋齐长得雄杰魁岸,并勇壮善战。拓跋焘与他亲厚,二人时常同进同出,亲密无间。安颉则聪慧善辩,平时话也最多,往往也能说道点子上,拓跋焘也把他引为知己。
拓跋齐和安颉一左一右夹着她,坐在草地上,和她寒暄拉扯着,绮云只好有一搭没一搭地和他们闲扯着。二人见她恹恹的,两个人只有自顾自地聊天。
忽听安颉问拓跋齐道:“拓跋齐,你说说在河南战场上,陛下与刘宋大军的战况如何?”
绮云闻言,心里倏然一惊,打起精神,侧耳听去,只听到拓跋齐答道:“前方,我军在陛下率领下大败宋军。据说洛阳、虎牢关等河间三百里地已经尽归大魏了。”
安颉瞪大了眼睛,问道:“不是都说刘宋的北府兵所向无敌吗?怎么如今这么不经打?”
拓跋齐笑道:“你不知道吗?刘宋开国皇帝刘裕死后,继位的刘义符是个未及弱冠的小皇帝,每日只知道嬉闹玩乐,完全丧失了他父亲当年的雄风,北府兵早已不复当年了。”
“按说刘裕也还算英明,怎么选了那么个儿子当皇位继承人?他没有其他儿子吗?”
“听说刘裕老来得子,儿子倒也有好几个,也不乏出色的。比如十几岁镇守关中的刘义真善诗文,还有精通史学的刘义隆等,都比刘义符要强。”
“看来刘裕没有选好继位者,这是一个极大的失误。哪像我们圣上未雨绸缪,早早栽培泰平王,两年前到北方边疆抗击柔然,把边塞军务整顿得有声有色。这样的皇长子哪里去找?”
拓跋齐道:“是啊,小时候,我们几个皇子犯了错,泰平王不止一次为我们挺身而出,代我们受过,为人十分仗义。记得有一次,我怂恿几个皇子离开上书房,偷偷地跑到皇城外的烟花之地去逍遥,回来被皇上发现了,皇上要狠狠的责罚我们,这时泰平王却把错处揽在自己身上,说是自己唆使的。结果,他被皇上打了个半死,在床上躺了半个月才痊愈。从那以后,我便发誓,拓跋齐这条命就是他的了。”
“是啊,身为皇子,这样的人品尤其不可多得。” 安颉感叹道,停了片刻,又悄声问他:“拓跋齐,你说圣上为什么还不封泰平王为太子?”
拓跋齐顿了顿:“立太子此等国事,不是你我操心的事情。”
“嘘,”安颉示意拓跋齐噤声,手指着前方,“你看,泰平王殿下来了。”
绮云闻声抬眼看去,只见前方树林中,走出二人一骑。贺思凝骑在白马上,小心翼翼的样子,而拓跋焘为她牵着马,似正在教思凝骑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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