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玉捕捉到容嫣眸子里一闪而逝的暗芒,将她的绣帕朝一旁放下,叹声道:“哥哥对谢大夫极为不同,往常他是不愿见我受一丝半点的委屈,如今怕是方才我的话令谢大夫为难,哥哥不愿勉强她,看她忍受委屈。”神色落寞的望着窗外被清风吹拂的桃枝,嘴角微扬道:“也好呢,哥哥这个年岁的人,大多都已经成婚,子女绕膝。他对谢大夫这般不同,怕是不久郡王府该办喜事了。”
容嫣垂目,不语。
秦玉目光闪烁,握着她的手,轻言细语:“到时候我们便是亲上加亲。”
容嫣压下心头的妒火,微微勾起下唇:“是啊,亲上加亲呢!”
只是,嫁进郡王府的人是谁,可就说不准了!
而院外,秦蓦拉着谢桥站在桃树下。
他的手掌滚烫而粗砺,只这么一握一拉,她纤细皓白的手腕便红了一圈。
秦蓦视线落在她的手腕上,似乎也没有想到她会如此脆弱,他若稍用上力道,怕是给折断了!
眉尖一蹙,目光难得的平和,嗓音低沉暗哑地说道:“玉儿她从小身子骨不好,母亲在的时候,不许人轻易探望怕她病情加重。一直到母亲过世,她方才与人有来往。性子单纯,喜怒分明,说话直来直往,易轻信他人。若有得罪之处,你莫要与她计较。”话音缓缓落下,静静的看着谢桥。
谢桥被他突兀的解释,弄得缓不过神来。仰头看着他,隐约可以从他漆黑的眸子里看见自己地影子。幽邃深沉的瞳孔,仿佛要将人吸进去一般,心头猛地掠过一丝震颤。
他这样冰冷无情的人,竟也有一丝温情。
“行了行了,我知道了。”谢桥摆了摆手,忍不住说道:“你还是像以前一样,正常点。”
突然温和起来,她怎么看怎么别扭。
秦蓦一怔,随即了然,唇边忍不住挂起一抹浅笑。似冰川消融,万物回春,含着一丝暖意。冰冷紧绷的面部线条,稍显柔和。
谢桥目光一滞,别开头看向纷扬的落花,不自在的说道:“我明日再来。”说罢,掉头匆匆离开。
秦蓦看着她单薄清瘦的身影,如风一般走远,一头青丝披散直落,衣袂飞舞,似一副水墨丹青。
他站在花树之下,轻嗅抓握过她手腕的指尖,残留着若有似无的檀香。
“你也是信佛之人?”
一声无人回应的低喃反问,毫无平日里的冷漠森然,似对这幽冷的檀香隐有一丝眷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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