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值此时,一声钟响,天际隐雷滚滚作响,陆幽抬头注目,双目如电,透过屋顶,直冲云霄,刺入黑云之中。
村民纷纷出门一瞧,一农妇忽的跪地哭嚎道:“老天爷啊,这一下一年收成可全完了。”
原来近日田中作物即将收成,倘若这般瓢泼大雨落下是祸非福,落入地里,只怕作物尽被雨水打坏,一年收成转眼便无。
众人纷纷跪地哭泣,李云峰瞧着天际滚滚黑云,心头一紧,忙扬声道:“快快拿上镰刀,与我去地里抢收,能收多少是多少。”
众人方才恍然大悟,如今天谴已来,再无他法,唯有进门取了镰刀,奔往农田中,期盼这场雨能迟些。
但天怒一来,非人力能抗衡,未等众人跑进农田,豆大雨珠已然落在众人脸上,一个眨眼,周围草木已是劈啪作响,村中居民见状唯有仰天叹息。
门口韩奎双目通红,跪地道:“是我韩奎的错,上天若要降下责罚,只管朝我一人来就成,何必牵连父老乡亲。”
韩芸装一旁也是瞧得泪水涟涟,哭道:“爹爹,芸妆不想死,芸妆真的不想死。”
韩铭唯有望天兴叹,不知何如,双膝一软,跪在韩奎身旁,男儿落泪。“是我没用,是我没用,只有一身蛮力不能济事……”
王仆诚见众人凄惨,也是跟着落泪,忽的想起陆幽来,忙回头钻进屋里,却不见陆幽身影,抬头一瞧,屋顶破了个洞,豆大雨滴如利箭落地,发出珠玉声响。
屋外韩奎正自悔恨,身旁韩芸装忽道:“爹爹,你快看,那是什么。”
韩奎闻声,抬头一瞧,一道精光冲天而起,直入滚滚黑云,不由痴了,韩铭也是不知所以,愣神观望。
地里村民也瞧得这异象,一村民跪地道:“定是老天爷见我等孤苦,方才有祥瑞升天。”
众人闻听,纷纷跪地磕头,李云峰皱眉,指天怒道:“老天爷,你不仁不义,装什么滥好人。”
村民不料李云峰口出狂言,都吓得面色发白,一人起身道:“李云峰,你定要叫我们跟着你受罪么,芸妆之事也是你阻挠,如今又发什么疯。”一时个个满面怒色,咒骂起来。
天际精光钻入滚滚黑云,雷电交加,震人心神,那精光如利刃在滚滚黑云中流窜,气势恢宏,原本遇上这精光,四处流窜,飘忽不定,雨势骤减。
王仆诚正自站在屋中惊疑不定,天际忽的一阵炸雷,一道声响紧随落下。“王仆诚,速去摩云观,捣毁那口铜钟。”
王仆诚大喜,惊叫道:“是陆公子,是陆公子……”他匆忙出屋,瞧着门外怔怔三人急道:“摩云观在哪里。”
韩芸装三人也听得天际声响,正自惊疑老天爷竟能呼叫人名,见王仆诚询问,韩铭疑惑道:“就在此地东南方,我领你去。”
韩铭一跑,王仆诚见状,踮脚飞出,如轻雁落在韩铭身旁,单臂提起,复又跃出二十丈有余,起起落落,已在三里之外。
韩铭何曾经受过这般如飞赶路,瞧得面前景色呼啸而过,嘴唇发抖只喊“神仙……神仙……”
天际滚滚黑云是由那口大钟而起,陆幽此时跟黑云较劲,虽能治标但不能治本,唯有破去那口大钟,才是上策,再者那口大钟兴起之力,乃是天威,凡人难以抗衡,陆幽也不过是苦苦支撑。
不过一炷香功夫,王仆诚瞧见一座大庙立在山坡,纵身落下,韩铭忙跪地道:“仙人,这就是摩云观了。”
王仆诚急于摧毁大钟,举目四望,只见大庙一侧有一亭子,亭内悬挂大钟,大钟旁那歪嘴斜眼道士正自卖力撞钟。
“牛鼻子,你害人不浅。”王仆诚大喝一声,纵身已在亭子内,牛眼瞪着歪嘴斜眼道士冷道:“还不快滚。”
牛鼻子不想有人前来,大吃一惊,还未开口,见王仆诚一单臂扯住钟槌,忙慌神道:“你这厮要触怒天威么。”
王仆诚一心要破去大钟,不闻不问,单臂发力,如万象奔腾之力自手臂奔涌而出,钟槌乃是由楠木制成,由铁皮包匝,此刻兀自发出微响,不过几个眨眼,爆裂开来,炸成木屑,四散飞溅,将亭子戳成窟窿。
毁去钟槌,王仆诚抬头一瞧,不能济事,瞧着这口古铜大钟,单臂一撼,大钟摇摆,发出轻微响声,一时余地复又乘势大作。
王仆诚心惊,单臂抡起,连连敲击大钟,想要将大钟敲个窟窿,只是大钟兀自作响,泛起阵阵金光,并无裂隙。
这一轮钟声响起,雨滴如豆大,王仆诚见状,索性单臂卸下大钟,落在地面,暴喝一声,单臂陡然暴涨,脚下陷入一尺。
“你这贼厮,触怒天威,不得好死。”老道见这一轮变故,龇牙咧嘴咒骂,却不敢上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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