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炯明显一怔:“奇遇?哪有什么奇遇?”
李嗣真也笑道:“我也奇怪,正想问你,常住兄却先问了出来。你倒说说,若无奇遇,你如何知道这蟹的吃法?这也罢了,今日说话,字字句句透着古怪,听得我糊里糊涂的。还不快说,这吃法,这些话,你都从哪里学来的?”
杨炯一怔之后,笑道:“这蟹么,是前几日,春四娘请我吃过一次。这些话,自然,也是她告诉我的。”他看了武敏之一眼,“我虽觉得这清蒸蟹比糖蟹更为美味,不过口腹之欲罢了,却也并未放在心上。”
武敏之一怔:“春四娘?可是春宅那位春四娘?”
杨炯道:“除了她,莫非还有第二个春四娘?”
武敏之眉头不由一皱。
杨炯忙道:“正因常住兄好几日前说了,近日不谈风月,所以我并未向你们提及。况且,春四娘顶多算个北里名花罢了,这算什么奇遇?”
李善奇道:“那春四娘性子最是古怪,好端端地,如何会想起请七郎吃蟹?”
杨炯很得意地挺直了腰身,意味深长地一笑,低头对付碟中的蟹螃去了。
刘祎之望了武敏之一眼,见他似乎也在等着答案,便代杨炯解释道:“春四娘往日的确性子古怪,最近却不知为何,跟变了个人似的。不但时常出席酒局,而且,还主动请了好些人房中小叙……”
杨炯见他如此说春四娘,倒觉得有些刺耳,却不是为春四娘不平,而是觉得有看低自己之嫌。他摇头道:“的确是好些人,不过,却也是有挑拣的。”
刘祎之知他意思,便笑道:“自然,我也有所耳闻,这春四娘邀请的,俱是七郎这般有才有貌的年轻才俊。我这般老朽,是断不会在她邀请之列的。”
孟利贞道:“北里***重的不过是钱帛。若真如希美兄所言,这春四娘倒真有些古怪。莫非,莫非她是在为自己寻如意郎君?”
孟利贞本是玩笑话,杨炯却认真地点头又摇头:“这春四娘,确有这意思,可又不全是这意思。”
众人都被他说得糊涂起来,纷纷追问他这话是何意思。
杨炯想起春四娘对自己的倾心吐露,虽不明原因,却难免有些怅然:“春四娘说,虽不幸沦落风尘,地位卑微,但婚姻却也是终身大事,不可草率,总得待两个人彼此了解之后,再作打算。她的意思,眼前只想先寻个人替她赎身,作奴也好作婢也罢,只求有个落脚之处。日后之事,却要看彼此缘份。”
这话一出,众人都面露异色,低声议论起来。
孟利贞更直言道:“赎身?她这般年纪,又是这般声势,前途显然不可限量。为何便想要寻人赎身?”众人都觉惊讶。武敏之的眉毛也不觉一挑。
杨炯叹息道:“四娘年纪的确不大,不过,开了年,却也及笄了。”
众人皆知春宅规矩,呃了一声,因武敏之有言在先,倒不便发表意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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