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维克的意识即将消失的时候,突然有一股魔力涌进了他的身体,使本已停止跳动的心脏再次爆发了活力。这时一个仿佛远在天边,又近在咫尺的声音在他的耳边响起:“小家伙,生命是宝贵的,任何时候都不要放弃,否则就没有意义了……我这就送你回去……”
然后这个声音就变得越来越轻,直到完全消失后,而少年的意识再次陷入了无尽的黑暗中。
少年觉得自己仿佛做了一个奇怪的梦。在梦里,他看到一个美丽的女子慈爱地注视着他,并用温暖的手心轻轻抚摸他的脸颊;他又看到一个威武英勇的战士手提战刀,带着环绕全身的火焰,义无反顾地从一个石台上飞跃了下去;他看到汹涌的虫潮大军扫荡着一座又一座的重镇要塞,而脆弱的人类却丝毫没有还手之力;他又看到一名清秀的少女在圣庙里虔诚地祈祷,盼望她心目中的英雄能凯旋归来;他还看到一群种族各异的法师、战士、骑士、术士等组成的混合队伍,燃烧着自己的生命力,义无反顾地向他冲来……
这些震慑心神,但又零碎无比的画面,不断地涌进他的意识里,撕扯着他的神经,使他感到一种直接作用于灵魂的苦痛。他想张嘴大喊,却发不出任何声音,这让他几乎快要发疯。可是他除了无声的承受,什么也做不了……
也不知过了多久,这些不断涌入的画面,也慢慢地消失了。而维克也从黑暗中苏醒了过来。
他睁开眼睛,仔细辨识了一下四周的景象,发现自己身处在一个陌生而又魔幻的地方。这里似乎是一个很大的房间,大概有几百平米,整体色调是黄褐色。房间的墙壁都是弧形的,没有明显的角落和接缝,而四下摆放着很多设施和器具。
维克稍微抬了一下头,发现房间的顶棚居然是一望无际的星空。这让他很是惊奇,他又仔细观察了一下,这才发现并不是这个房间没有房顶,而是因为房间的顶部是一座精密的炼金魔法星图。
这种炼金魔法星图是一种非常高阶的魔法装置,它可以根据外界环境的变化,自动调整光照强度,使房间永远处于一种主人想要达到光亮。不仅如此,星图还可以模拟日月星辰运行的轨迹,甚至可以聚焦到某颗有魔法记录的星座上。这种星图是记录和导航位面旅行最有力的魔法工具。只是这种高阶的魔法装置,维克也只在《温妮.恩格尔的魔法笔记》里看见过记载,这还是他第一次亲眼看见实物。
维克想抬头更仔细地看一下这件传说中的魔法圣器,却发现自己的脖子似乎被固定住了,所能转动的角度非常有限。无奈之下,他只能尝试着活动一下身体,却发现自己的身体也完全不接受大脑的指令了。这让他感到更加难受,因为少年发现自己似乎是趴在一张床上,这使他感觉很别扭,可是他连调整自己姿势的能力都没有。
维克有些气闷,但是生气不能解决任何问题,所以他很快就默认了这个事实。既然无法再仔细地研读魔法星图,维克就放弃这个打算,转而开始观察房间里的情况。
首先映入他的眼帘里的,是一座宽大的魔法试验台,上面摆放着一些看上去非常精密的工具和器皿。可是维克仔细辨识了半天,也猜不出这些工具是究竟做什么用的,只知道它们的材料都非常的昂贵。基础的秘银和星铁就不用说了,赤色的炼狱水晶、异位面的蛛晶宝石、卡里西多尔的魔纹织布……,基本上,每一种材料拿到方丹城的市面上,都能换回一堆堆的金币。
维克在感慨房间主人财富的同时,又向其他角落里望去,发现那里倒有不少他多少能了解用途的设施,包括:一座用于培育高阶魔兽胚胎的魔法恒温孵化池,它可以完全模拟魔兽母体的体内环境;一座可以对秘银金属进行高温加工的地狱火熔炉,这是提炼高纯度金属必不可少的设施;一台可以将强力魔兽心脏凝聚成魔力晶石的魔法真空炼金台……,这些都是维克梦寐以求的高档货,但他还发现,这里还有更多的东西他根本猜不出到底有什么用处,不过既然能和那些高档货摆放在一起,想来也是一些非常高大上的东西。
这么看来,这里非常明显的是一个高级的魔法实验室。正当维克猜测房间主人的身份时,他感到身旁的空气中传来了一阵波动,似乎有什么人通过传送法术来到了这里。紧接着,他就看见一个身形怪异的人背对着他,走到了实验台前。
说是怪人,是因为这个人身穿这一件白色的细纹奥术长袍,身上却闪烁着白色的光晕。维克吃了一惊,因为这种白色的光晕,明显就是一种圣光,这是高阶神术师最显著的标志,可是他身上却又穿着细纹奥术长袍,这说明他是又一个奥术师。
在某种意义上,神术和奥术是不可兼修的,因为两种法术体系本身就是矛盾的。神术师的法力来自于对众神的信仰,而奥术师的力量来自于对精神力的修炼。说的直白点,就是神术师是抱着神的大腿而获得力量,而奥术师的力量来自于对世界体系规则的领悟。
在方丹,不是没有人同时兼修两种法术体系,但那都是低阶的魔法学徒。一旦他们想要晋级更高的等级时,就必须放弃一种职业体系。这不仅仅是因为时间和精力的问题,更重要的是,神术等级一旦的退化,就会引来神力的灼烧,等级越高,受到的伤害越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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