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当家到!”随着长随的话音,顾谦等人转头看去,只见一个四十多岁的中年人迈着四方步走了进来。
顾谦给张永使了个眼色,确定这人就是南乡联合会的二当家,随即站起身拱手笑道:“见过二当家。”
“几位请坐,不必客气。”姚二当家拱了拱手,客气地笑了笑。
顾谦见他让座,自然而然地就坐下了,这洒脱、或者说没心没肺的做派倒让姚二当家看得一怔,这人也太自来熟了吧?不知道这里是什么地方吗?想到这里,姚二当家的脸色就有些不好看了。
张永见状,轻轻咳嗽了一声。
“张二狗,你嗓子不得劲?”顾谦笑问道。
“没有,没有。”张永赶忙呷了口茶,笑得露出牙来,“就是有点痒,喝口茶压压就好了。”
坐在下首的顾小九见了这一幕,扑哧一声乐了。
见几个人如此没规矩,姚二当家的脸色更加难看,他捻了捻胡须,看着底下的几个人,道:“听说几位是县里永德票号的伙计,可有什么凭证?”
“都是乡里乡亲的,哪里还要什么凭证。”张永赔笑道:“我家就在这附近的甜水村,难道这一口乡音也能作假?”
“你是操着一口乡音没错,可这两位说的却是官话。”姚二当家皮笑肉不笑道:“难道他们也是本乡人不成?”
“不瞒二当家的,我们兄弟本是安庆府太湖县人,来清江县是应永德票号的东家相请而来,我姓顾行七,大家都叫我顾七,这位是我的兄弟顾九。”
“永德票号的东家是安庆人?我怎么记得他是南直隶人?”
“南直隶和安庆相隔不远,咱们本就是同乡和姻亲关系。”不管姚二当家怎么问,顾谦都是一副老神在在的面孔,这让姚二当家愈发摸不透他。
正在姚二当家要想别的办法试探的时候,门口突然传来一道男子的爽朗声音:“听说顾七先生是永德票号新聘的账房,为何会是一身短打装扮?”
众人闻声,齐齐转头看去,只见门口站了一名二十七八岁的男子,此人身材颀长,宽肩窄背,看起来颇为壮硕。
门口的长随马上行礼,口称三当家的。
顾谦眼睛微微一眯,发现这位三当家的龙行虎步,眼神精干,与坐在首位的二当家的绝非一个层次。
原来南乡还隐藏着这样一个人物?顾谦对三当家的起了兴趣,不过眼前这关还是要过的,只见他起身拱了拱手,道:“顾七见过三当家!”
三当家也拱了拱手,带着审视地目光瞅着顾谦道:“顾先生虽然说自己是永德票号新来的账房,可是你们既没有凭信又没有人证,某不想怀疑先生的来历,不过作为账房,顾先生是不是给咱们露一手?”
说着,手一挥,外面的人抱着一把算盘和一本账簿走了进来。
“某刚从窑上回来,这是一本流水账,不知先生可否清算一下?”
顾谦一看那算盘就暗暗叫苦,不过他面上倒是不显,而是笑着对三当家的说道:“窑上的账目给我这个外人看不大妥当吧?”
三当家的似笑非笑地睨他一眼,意有所指道:“先生莫非怕了?”
顾谦心一横:“笑话!这世上还没有难得住我顾某的账本!”
“既然如此,”三当家的朗声一笑,道:“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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