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千翘坐不住了,孟景闲遭到埋伏失踪了?
怎么可能?他怎么可能失踪?他……有没有事?
想到这些,楚千翘如坐针毡,心里片刻都不能安宁。而且在孟景闲被伏击的那场战争中,身为兵马大元帅的楚思悠也被人伤了手臂,楚军大溃。此刻军心极其不稳,云国定会乘胜追击,如若此时不能扭转颓势,势必军心立散,河界不守。
楚千翘当即作出了一个决定:她要御驾亲征!
在这种风雨飘摇的时候离开安城,的确是个颇为冒险的决定,但云国的大军和韦家的势力都在河界,她安坐朝堂也无助益。
两军作战,除了人数、装备的对比和谋略、兵法的布局外,最重要的便是士气了。
此时云国士气高涨,大楚士气低沉,两相碰撞,势必涨者愈涨,沉者愈沉。而御驾亲征,则能振奋精神,涨己方士气,这对战事来说也是一种裨益。
当然,她也有私心,一则孟景闲失踪,她实在放心不下,她迫不及待地想要找到他,告诉他自己误会了他的一片真心。二则楚思悠年纪轻轻便被自己两次派上战场,如今胳臂还负了伤,二叔一家虽然自始至终没说过一句话,但是楚千翘自觉不能害了自己的堂弟,因此去了战场,若是情况实在危急,她便换下楚思悠,自己亲自保护这个国家。
思及此,楚千翘火速地打理好目前的政事,委托顾书和谢云烬帮她代理朝政,便带着羽林军的人马出发了。张峰在她出发之前苦苦请缨,愿为大楚效犬马之劳,因此也随她一道去了战乱之地。
日夜兼程了三日,楚千翘一行人终于从暂时安居乐业的安城来到了早已兵荒马乱的河界。
楚千翘来不及休息,先是与楚思悠见了一面,看过他的伤情。好在那伤口虽然狰狞不已,但是未曾伤及要害。
随后便问了他关于孟景闲失踪的事情。河界与安城来回都得六日,所以孟景闲中计遭伏一事已经是七日前的事情了,不过楚思悠也不太清楚经过,那场战事他与孟景闲兵分两路,孟景闲被引去了西北边,那里是一处茂密的森林,据说里面妖气参天,及易迷途,进去之后便很难走出来。他曾派士兵进去过,结果士兵都没有出来,他只好不再派人搜寻。
“……对不起,皇姐。”
nr/nr楚千翘的眼神渐渐暗淡下来,勉强扯出一个笑:“你成熟了,你的决定是对的。进去的士兵都出不来了,再派人进去也是害人,何况现在战事为重,任何兵力都得先用在战场上。”
楚思悠愧疚地望着她黯淡的眼神,张嘴想说什么,最后却说不出口。
楚千翘没有继续消沉,她打起精神,出去犒慰了士兵,鼓舞了士气,并将张峰提任上来,顶替孟景闲的位置。随后与张峰、楚思悠三人再回营帐,了解如今战事的具体情况。
转眼已至深夜。
她叫进来一个士兵,赏了他一杯热茶,那士兵感恩戴德地喝了,随即便感到脑子昏昏沉沉,忍不住倒在地上。
楚千翘利索地换下他的衣服套在自己身上,然后取下营帐里的一盏玻璃罩灯。
白天她已经拿了地图,知道了孟景闲失踪的地方,她觉得孟景闲一定还没死,她不能就这样放弃他。
如若楚思悠知道自己要去那座森林,一定会拼死阻拦她,或者派其他士兵进去,倒不如自己偷偷摸摸过去瞧一瞧。
楚千翘装扮完毕,很轻易地便混出了军营,毕竟从军营里头出去,比从外头进军营还是容易很多。
出了军营,为了避免引人耳目,楚千翘便将罩子里的灯熄了,随后顶着昏沉沉的月光,走了约莫半个时辰,终于到了森林外头。然后她重新点亮了罩灯,又拿出自己随身携带的小刀。
她知道自己现在担负的责任,她也知道如今已经不是她可以随便任性的时候。所以她在踏入森林的第一步起,就在沿途的树上一路划了记号,记下回来的路。倘或遇到什么危险,或是不能再做记号的时候,不管找没找到孟景闲,她都会退回来,退到大楚的君主这个位子上去。
森林里比外面更加暗些,玻璃罩灯也不甚明亮,楚千翘只好一步一步地摸索着前进,一边低低地呼唤孟景闲。为了不吸引到敌方之人,便是在这林子里头,她也谨慎地换了称呼,叫他“幺儿”。这样孟景闲一听便知道是他。
没过多久,不知是时辰的缘故,还是往里走深了的缘故,林子里渐渐泛起似轻纱一般的妖雾。
此时,前方悉悉索索地有了一点声音,似乎由远及近,往她这边过来了。
玻璃罩灯照不到那么远,她只能借着林子里漏下来的不甚清晰的月光望过去,隐约可见那是一个人影。
楚千翘的心砰砰跳起来,她停下脚步,低声道:“幺儿?”
那人影似乎走得更快了,不过山林之地都是凹凸不平,杂草荆棘丛生的,所以他迟迟没有走到楚千翘身前。
楚千翘只好又道:“孟幺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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喊完便觉得不对劲儿,若是孟景闲,怎么着也得回应她一句才是。
于是心下不妙,楚千翘赶紧转身,想循着自己做好的记号回去,哪知道才一转身,便让人从背后捂住了嘴巴,她立刻舞着刀刺过去,便听到身后人极低的声音——
“翘儿。”
她一怔,小刀应声落地,跳动的一颗心霎时归于安宁。
孟景闲没有给她伤春悲秋的时间,立刻扣住她的手,动作迅速地将灯罩打开灭了灯火,然后带着她似乎乱窜,却又很有规律地左拐右绕,终于摆脱了那团厚重的雾气,来到了一处狭窄的山洞。
孟景闲重新点燃烛火,让她在山洞里一处光滑的石块上坐下,自己则坐在对面的糙石块上。
楚千翘借着火光打量了一下山洞,发现有烧过柴火的痕迹,而且孟景闲一路过来轻车熟路,显然是在这里住过几天了。
一时间,一腔担忧化作了委屈,楚千翘冷冰冰地说道:“你没有失踪。”
“为何不早点回军营。”她又接了一句。
孟景闲丝毫不在意她冷冰冰的态度,此时笑得眉间眼梢都是欢喜:“你担忧我都担忧到孤身进来寻我了,就不能给我一个笑脸,像我此时这般?”
楚千翘被他欢喜的笑意所感染,脸色也板不下去了,却仍旧没有笑:“我们都以为你死了。”
“不,至少你没有。”孟景闲话带暖意,“否则又怎会冒着生命危险进来找我?”
“我来替你收……”话未出口,便觉得不吉利,楚千翘堪堪咬住舌尖,转了个话题,“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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