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立,你将事情的来龙去脉说清楚,若有一字虚假……”
楚千翘没有继续往下说,那李立已经赶紧磕了头,毫无征兆地说:“草民不敢欺瞒皇上、太后和公主,在太后寿辰前几日我便被长鸿郡王叫入府邸,模仿他的声音,待太后寿辰到了,草民便伪装成长鸿郡王,至于长鸿郡王去了哪里做了什么,草民先前一无所知!”
“大胆!你可知随便污蔑一个郡王的后果?”太后大为震惊,她挺喜欢楚长鸿这孩子,简直不敢相信楚长鸿会做出这等事儿来,所以宁可认为那李立是在血口喷人。
李立被太后这么厉声一呵,吓得浑身一抖,然而此刻他也没了退路,还不如一五一十说出来,要死也一起死。
“太后明鉴!草民不敢撒谎!”李立咬紧牙关,口如抖筛,索性把自己知道的全抖落出来,“草民名唤李立,还有个亲弟弟,名唤李涯,我们两兄弟从祖上学了仿声的绝学,以此行走江湖,还算有几分名气。因了这名气,长鸿郡王便找上我们两兄弟,让我们替他办事,给出的酬金颇丰,我们两兄弟受不了这诱惑,便答应了。因着草民弟弟李涯以前曾出入过韦相府邸,与那韦三小姐有过一面之缘,听过她的声音,长鸿郡王便叫李涯仿那死去的三小姐的声音,而叫我仿郡王他自己的声音。我们两兄弟不知郡王想作何打算,不过收人钱财,自然得做事。那日草民便留在长鸿郡王府,弟弟被长鸿郡王带走,偷着往侧门离开了。”
一口气说了这么多,李立停下来喘了一口气,暗自打量堂上几人,他们神色各异,却无一人出声打断他,看来都在各自思量。李立给自己壮了壮胆,继续说道:“出了行刺案后,草民才知道,原来长鸿郡王竟是想刺杀公主!无奈草民与长鸿郡王已是一条绳上的蚂蚱,所以只好帮郡王隐瞒此事。好在行走江湖多年,草民也算有点防人之心,早在太后寿辰之前,草民便偷了长鸿郡王的一个贴身印章,还留下了我们之前往来的几封书信,偷偷藏了起来。那日长鸿郡王回来了,草民担心他杀人灭口,便将此事告诉郡王,如若郡王杀了草民,那么那些东西就会被呈至皇上跟前。郡王很生气,然而或许因为顾忌这些东西,他便留下草民的命,派人将草民送出府,让草民远走高飞……”
说到这里,李立的情绪便有些激动起来:“可是那日草民的弟弟李涯并没有跟随长鸿郡王回来,草民恳求郡王让草民见弟弟一面,郡王只道李涯此刻被他藏着,很安全,不过得过阵子,待风头过去才能放出来。草民没有办法,只好权且信了郡王的说辞。然而草民与弟弟从小相依为命,未曾与弟弟团聚之前,草民是万万不能一个人远走的,所以草民一直藏身在小巷里,等着弟弟早日归来……可是直到草民被抓,弟弟依旧杳无音讯。”
李立的眼眶渐渐红了:“其实草民早该料想到,弟弟也许……不过草民心里还是不愿承认,或许真与长英郡王所言,只是被他藏好了而已,是以草民不敢供出郡王,想将这件事抗过去,待事情平息,郡王看在草民一力抗下此事的份上,会将弟弟放出来让他走……可是,长鸿郡王派人来杀人灭口,让草民彻底死心了,长鸿郡王他、他一定已经先杀了我弟弟!”
李立往地上连续“砰砰砰”地磕了三个响头,然后指着自己的头,大声道:“弟弟已死,草民如今也无谓畏惧了。今日之言,草民以项上人头担保无一字虚假。偷来的印章及往来的书信被草民藏于所住之屋的隔壁厨房的东南角落,被柴火茅草所覆盖。那屋子无人居住,现在去搜应该还在!”
楚皇和太后还在震惊之中,楚千翘早已料到,因此反应快了很多,朝孟景闲道:“孟大人。”
无需多言,孟景闲已明白她的意思,略一点头,便悄然退下,喊来亲信去搜查李立所言的证据,自己则又准备悄然进来。
此时,便罕见地看到诚亲王楚衍的大女儿楚长宸也往这边来。
孟景闲上前两步,提醒她:“郡主请留步,皇上此时正在议事。”
楚长宸向来是个安静的性子,很少做什么出风头的事,有时候都叫人忘记有这么一位郡主。此时她被孟景闲这么一说,心里便有些退缩,低着头不说话,然而静默片刻,又深吸了一口气,抬起眼道:“孟大人,我有急事求见皇叔,是、是关于……翘儿的。”
孟景闲眼眸一深,打量了她一眼,道:“可巧,皇上此时正审问这次抓获的同谋,郡主请进。”
楚长宸跟着孟景闲一道走进议事殿内,正好听到太后道:“可是丢玉佩的是长英,长鸿的玉佩可好端端戴在身上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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