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千翘有些歉意:“大半夜的,劳烦姑父赶来,翘儿实在过意不去。”
百里省文忙道:“哪里的话。一则这是臣分内之事,二则内子闻公主受惊,也很是担忧,特意嘱咐臣,一定要将凶手找出来。”
“真是的,还让姑姑担心了。”楚千翘一向最喜欢姑姑长公主楚宜了,“改天我一定去府上找姑姑喝茶。”之后,便将今晚的事全部告之百里省文。
百里省文当即道:“这些人臣一定严加审问,定要找出真凶!”
“不用了,”楚千翘眨了眨眼睛,就像小时候一样,带着向大人请求的语气,“姑父,我想亲自审问他们。您回去歇着吧。”
百里省文十分惊诧,他记忆中的公主还是小时候那个爱撒娇、带着点小机灵,总是笑着的小孩,之前听说她要入国子监和翰林院,也只当她小孩心性发作,因此朝堂上还支持了她。没想到她却果真成熟了,在他来之前自己找出了疑犯不说,此刻还要自己审问。
“可、可是,你没有这方面的经验啊,你知道如何审问犯人?”
楚千翘笑笑道:“不会也可以学嘛,反正还有刑部侍郎孟大人帮我。况且,父皇也说了,这件事让翘儿自己解决,姑父不必太担心。”
百里省文还想再说什么,想起圣上的旨意,确实只是让他协理,于是几度掀了掀唇,最后只道:“那好,公主若有什么还需要臣帮忙的,只管说就好。”
“好。”楚千翘乖巧地笑着,“那姑父您先回去歇着吧,顺便代翘儿向姑姑问好。翘儿先去一趟大理寺。”
“嗯。”百里省文看她的样子,竟是不打算歇息,便道:“公主也劳累一天了,先回去歇着吧。这些人关在大理寺的大牢,保证万无一失,明日再审无妨。”
楚千翘的确是累了,但是一想起上次田勇等人的莫名死亡,她就告诉自己,坚决不能给别人可趁之机,必须先下手为强。这件事,无论关不关乎韦蕴凉,她都必须找出幕后人来,因为这幕后之人,从残纸的内容看来,肯定是对大楚不忠的,若能拔.出一群叛臣,那她辛苦也值了。
她婉拒了百里省文的要求,将百里省文送走,本来也想将孟景闲也赶回去,无奈他脸皮太厚,怎么也赶不走,只好带上他,两人一块儿去大理寺的大牢。
去到大理寺,已经天色将亮,这次的三个守卫已经先一步被押送过来,一人换了一件囚衣,分别关在三个牢房里,且不允许交谈。
而那些翰林学士,则关在另一处牢房里。平日笔迹与残纸上字迹一样的则重点关押。
楚千翘与孟景闲先来到守卫这边,楚千翘瞧着都是一些硬汉子,比较不好下手,于是又去了翰林学士关押的牢房。
结果翰林学士们更不好下手,还没审问呢,便一个个哭诉自己多么多么无辜,自己为大楚鞠躬尽瘁死而后已,却被诬陷至此,实乃天道不公云云。
楚千翘被吵得头疼,而且翰林学士与那些守卫的确有所不同,翰林学士们虽无实权,却是楚皇以往仰仗的人才,绝不可以随意对待,更是不能在没有根据的情况下用刑。
想了想,楚千翘又去了守卫的牢房。
路上,她瞧着死活跟着来,却又一言不发的孟景闲,心内不大爽快,于是问道:“孟大人跟了来,我还以为有什么高见呢,怎么成了闷葫芦?”
孟景闲仍是笑着的:“臣看公主巴不得一手包揽此事,自然不敢随便进言,恐乱了公主的计划。”
“无妨,有什么想说的你就说。”
“别的臣没什么建议,不过刑讯犯人,臣倒是有点心得。”孟景闲道,“对于那些守卫们来说,普通的刑讯工具逼不出他们什么话来,必得另辟蹊径。”
“哦?什么蹊径?”
孟景闲不答反问:“公主,您知道男人最怕什么吗?”
楚千翘停了下来,侧过身子问他:“什么?”
孟景闲回道:“公主还是不知道为好。”
楚千翘沉下脸:“……既然如此,那你为什么还要问?”这人总是喜欢戏耍她。
“臣的意思是,公主不知道男人的弱点,而臣知道,审讯他们的事就交给臣来办就好。”
“不必了。”谁知道他这么帮自己有什么原因,楚千翘昂头而去,“这件事,本公主自己来办,不必劳烦孟大人。”
孟景闲似乎毫不在意楚千翘的态度,仍旧跟了上去。
不得不说,那些守卫还是很忠心的——虽然这忠心的对象不太适宜——无论楚千翘怎么刑讯,也无法从他们嘴里撬出一言一语。
最后,楚千翘也累了,牢房里的大半刑具都被她用过一遍了,太过残忍的刑具她始终下不了手,她的心终究不够硬。
天色已经大亮,九香带了炖鸡汤和肉丸子过来,请她用早膳。
楚千翘想了想,深吸一口气,一直拖下去也不是个办法,心里思忖了半天的语言,终于别别扭扭地开口,将此事交给了她先前拒绝的孟景闲。想起之前自己断然拒绝的模样,耳朵有些羞耻的红。
孟景闲笑得似只狐狸:“不过此刑不适合公主观看,公主还是去前室吃早膳吧,免得没了兴致。”
楚千翘本来也不准备在这种腌臜的环境吃早膳,不过听孟景闲这么一说,她摸了摸空瘪的肚子,坚定地让九香出去了,抬眼看孟景闲:“不必了,孟大人开始吧。”
孟景闲似笑非笑地看了她一眼,吩咐道:“将这三人的裤子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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