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雅与云楚涯离开侯府时,心里竟有几分恋恋不舍。
云楚涯见他这摸样,夸张地道:“你不会真看上宋沧笙了吧?”
江雅双手拢于暗纹云袖中,锦缎黑面的长靴在雪地里留下浅浅的脚印。他目光温柔似水,气质温雅敦厚,清冽地声音夹着愉悦,“窈窕淑女,君子好逑。宋姑娘不但长得花容月貌,性子还柔婉有趣,我看上她有何大惊小怪?”
“这……”云楚涯实在不知道该怎么说,按理吧,他十分乐意江雅看上沧笙,这样每天都有好戏看。可……到底是与自己相交十数载的好友,实在不忍心眼睁睁地看着他走向地狱!
咳咳,沧笙要是知道云楚涯把她比作专收恶鬼的地狱,肯定放十只八只艳鬼缠着他,吸干他的精气。
“你平时最是爽快之人,如今怎么变得这么胆小怕事还吞吞吐吐?”江雅站定在云楚涯面前,认真仔细地观察他,半响后,狐疑道,“你不会是别人假冒的吧?”
起了这念头后,怀疑地种子就在心底生根发芽,转瞬长成参天大树,“不对,你肯定是别人假冒的!楚涯以前根本就不信鬼神,每次提到鬼怪之事,他都不屑入耳。可在武阳侯府,你竟然花一百两买了驱邪符,还当宝贝似的藏在身上!”
“快说,你到底是谁?”他眼疾手快地伸出双手,狠狠揪住云楚涯的脸,使劲往两边拉扯,“看我不把你的人皮面具给扯下来……”
“哎哟,你干嘛!”云楚涯费了老大的劲才将脸皮保住,用看白痴的眼神瞪着江雅,“你想多了吧?就我这么英俊潇洒风流倜傥还有人能冒充!”
江雅不信,戒备地盯着他,“你怎么证明自己不是冒充的。”
云楚涯翻个白眼,凉凉地道:“你七岁那年因为偷看你祖母身边的老嬷嬷洗澡被……唔唔唔!”
江雅一把捂住他的嘴,急忙表态:“我信了信了,你肯定不是别人冒充的。”
见他一脸讨饶的表情,云楚涯得意的哼声:小样儿,非要爷爷我揭你老底才肯罢休是吧!
江雅抹把冷汗,赶紧转移话题,问道:“那宋姑娘莫不是有什么特别之处,所以你才待她不同。”
云楚涯与他并肩而走,心里斟酌着要怎么开口。知道自己说什么鬼神之类的话,好友肯定不信。指不定刚一开口,就又被怀疑是别人冒充顶替的。
他思忖半响,“‘特别’肯定是有的。”叹口气,用惋惜怜悯地口吻道,“你别看她看着正常,其实她脑子有病。就像今天,咱们明明有说有笑的交流谈话,突然她就冒一句鬼啊神啊之类的,这就是她犯病的征兆。”
江雅回忆那会的情景,好像是这么一回事。
云楚涯见他信了自己的话,顿时放开顾虑,眉飞色舞地胡编乱造起来,“她发病的时候,就要顺着她来,陪着她闹。她说你被鬼缠上,那你就是被鬼缠上;她说你是菩萨转世,那你就是如来佛祖上身。如果你不依着她,渍渍,后果很严重啊。”
江雅好奇:“有多严重?”
“你别看她柔柔弱弱像是没武功的样子,其实是世间少有的绝顶高手。想她那次在红叶湖发病,我和阿季又正被姜国的死士追杀……她发狂后,一怒之下将所有的死士都杀光了。那场面简直是人间地狱,尸骨成堆,血流成河。”
云楚涯越说越兴奋,“更恐怖的还在后面呢。她杀完人后,直接将尸体开膛破肚,然后饥肠辘辘地抓起掉出来的花花肠子拼命往嘴里塞!不止肠子,还有脑花,她说吃脑最滋补,尤其是生吃。一刀劈开头颅,白花花的脑浆流出来……”
“呕!呕!”江雅面色惨白地扶着墙,隔夜饭都吐出来了。
在这节奏轻快的伴奏声中,云楚涯露出狡黠地微笑:呵呵,这下阿雅应该就不会想去接近她了吧。
离两人一丈远的墙角下,一条花斑蛇蜷缩在雪堆下面。‘哇哇’的呕吐声将元气大伤后连人形都维持不住的蛇精给惊醒了。
蛇精摇身一变,化作人形。可维持还不到一息,下半身就露出了蛇尾。她狠狠咬牙,将内丹中的妖元之气运转到下半身,努力的维持着人类的双腿摸样。
看着身上纵横交错的血淋淋鞭伤,蛇精恨得牙痒痒。也不知道那个人类女子用的是什么武器,这些伤痕就像跗骨之蛆,不管她如何疗伤,都一点也没有转好的痕迹。反而伤势越来越重,就连修为也在倒退!
蛇精心中骇然,眼睁睁地看着自己日渐虚弱,却毫无办法。
她修炼千年,历经磨难,好不容易才走到今天,她不想死!
为了活下去,她没有办法,只能冒险京城,吸食人类的精气。
普通人类的精气对她来说,作用不大。只有皇室血脉或官威显赫的皇亲贵胄才对她有用。
蛇精冷眼打量着不远处的两个勋贵公子,一个有龙气护体,一个有官运护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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