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雹这一落下来,砸的叮当声响成一片,军兵呼叫连连乱成一团,有盾的举着盾缩在一角,没盾的砸的四处乱蹦,还没等他们找到藏身的地方呢。轰隆隆又是一阵雷响,大雨瓢泼而下,风雨混在一处联成一片,雨这个大呀!四周围一切的东西都灰茫茫的一片,分不清哪儿是哪儿了,这才是真正的风声雨声声声入耳呢。一眨眼的功夫天地就分不开了,空中的水往下倒,地下的水四处流,在闪电的光亮之中成了一个灰暗昏黄,有时又银亮刺眼的水的世界。
郑甘、王凌两个人缩在敌楼之中看着外头的大雨倒吸了一口凉气。郑甘喃喃道:“马超真神人也,能知过去未来呀……”王凌点着头说是啊,他怎么就知道今天有雨呢?难道他跟河里的老王八一样,摸摸自己的脑门儿潮不潮就知道下不下雨?郑甘说别废话了,看来凉茂没骗咱们,要是这雨照这样下下去,咱们还真就活不了了,赶快传令三军退出秦晋关逃命吧!
两个人传下令去,带着关中所有军兵冒雨逃之夭夭。也难怪他们这么害怕,这个秦晋关就建在黄河秦晋大峡谷的两山之间,横跨大河,水可就从关下头流过,如果河水真的瀑涨了这里还真就危险了。史上这里不是没有被大水淹过,只是这座雄关极为坚固,水过去之后仍然矗立不倒。
郑甘、王凌带着军兵突风冒雨逃出关去顺着古道往山外头跑。他们前脚走,后脚罗霄就带着人进了关了。他身边的马铄哈哈大笑,跟自己身后的凉茂说这回您可是首功一件啊!您这一白话就把郑甘给吓跑了,我决定了,等回到银川之后让我爹给你发个牌子,上面就写银川第一大呼悠!凉茂呵呵直乐,说能兵不血刃的拿下秦晋关来我当回大呼悠又何妨啊,少死一个人就等于是救了一家子!
马铄听完了重重点了点头,说伯父所言极是,如果以后这仗要是都能这么打,我情愿咱们所有人都变成大呼悠!说完了和凉茂对视了一眼,两个人同时哈哈大笑。前头的罗霄听完了心里连连轻颤,一种异样的感觉伸上心头,不免对凉州君臣的了解又深了一层。
哪有什么山洪大雨的,那都是凉茂胡说八道的!周不疑几天之前就看出来了,这两天应该下场雨了,因此他想了一个主意,让罗霄想办法去呼悠郑甘、王凌,这两个人果然上当了,让凉茂给吓着了,一看真下了雨了,他们带着人就跑路了。凉茂说的什么马超断了淮河、滇河的全都是胡说八道呢,今年大旱是大旱,但是只是入收之后开始旱的,马超又不是真的能知过去未来,说他断河屯水根本就是凉茂编的。
郑甘、王凌带着人突风冒雨一路疯跑,风狂雨大山路难行,他们泥一脚水一脚的跑出去了有十几里路,天空厚厚的黑云渐渐的淡了,闪电也越来越少,越来越小了,闷雷在头顶滚过之后就不再回来了。紧跟着头顶上的云裂开一丝缝隙,有万道金光从中洒落下来,映的云峰边上金黄金黄的。接着一道彩虹透云而起,风向突然变了,北风转了东北风,吹的天上的云快速的往西天而去,紧跟着虹也消散了,天也亮了,云也没了,火辣辣的大太阳出现在正当空!
“哎?雨怎么说停就停了,凉茂不是说要下好些天呢嘛!”郑甘停下脚步甩了甩身上的水问旁边的王凌。王凌看了看喷火的日头,又看了看四外的天空,说这个可能这是一阵儿,山里头不就这样嘛,风一阵雨一阵的,没准儿一会儿雨就又来了。郑甘合计了一下,说也有道理,那咱们就接着走?王凌说接着走!于是山路上就出现了一队大热天披着蓑衣玩命向山外跑的傻X。
放下他们不说,翻回头来再说周不疑,带着影卫一路摸到了孟席、冯南的大寨后的山上藏好了。孟席、冯南带着三千铁甲军急赶到了这里建好了大寨。本来他们是想进秦晋关的,但是到了关下关内的郑甘、王凌不放他们进去。见他们不放行孟席就急了,也怪孟席不会说话,指着郑甘的鼻子大骂,说我们是奉夏侯尚将军之命来的,你赶不放我们进去,你考虑过后果没有啊!
他这么一说郑甘也急了,吩咐军兵开弓放箭把孟席射的抱头鼠蹿。郑甘心说话了,你不提夏侯尚没准儿我让你进来,既然你提了夏侯尚了我肯定不能放你进来了。我家郭淮都督一不小心把夏侯渊给搞死了,夏侯尚能跟我们善罢干休吗?再者说了,夏侯渊身上的箭还有两枝是我射的呢,他要是知道了还不得剥了我的皮啊!想进关你就甭想了,再来我打折了你的踝子骨!
人家不让进关,因此孟席、冯南这才带着人到了离秦晋关三十里外,于黄河上三门,也叫上三峡扼其咽寒地扎下大寨。这里有两座石岛,河水在此处分作三股,被称之为上三峡,与下游的三门峡相对,他们两个就在是这里结下的大寨扼守咽喉,从十里龙槽里出来就得先经过他们这里,两边全都峭壁断崖,除了这里别无出路。
周不疑带着人埋伏在山林之中,等到了晚上他亲自去打探了一番,把冯、孟两人的大营摸了个一清二楚。回来之后影卫就问他了,说咱们几更天发动攻击啊?周不疑说几更也不发动攻击,今天晚上咱们睡大觉,等到明天上午再发动攻击。影卫听完了互相看了看没有多说,全都找地儿休息去了。
等到了第二天上午,周不疑看了看天色,说你们都把雨披拿出来穿上吧,把东西收拾收拾准备去偷袭!影卫听完了有点晕,看了看林子外头喷火的大太阳,说少主,我们不冷!再说外头明晃晃的那是太阳,不是月亮!现在快到中午了,不是半夜!这四白大亮的怎么能偷袭呢?周不疑说我不是怕你们冷,这不快下雨了嘛,我让你们早作准备,雨一来了咱们就去偷袭。影卫说您开什么玩笑啊,这么毒辣的太阳能下雨才怪呢,还偷袭?这么大的太阳甭说是人了,就是个蚊子飞过去人家都能看清了是公的还是母的,您净开玩笑!周不疑说你看看你们不信是吧,听我的准备吧,我不会骗你们的!
他是头,他说了算。既然他这么吩咐了,影卫只好答应,把身上的衣服全都收拾好了,外头护上一层油布蓑衣,大太阳一晒一个个四蹄子汗流的。影卫们看着周不疑叹了口气,心说看来他是热糊涂了!这大晴天的哪儿来的雨啊!正说着呢,就见狂风大作树树乱摇,接着黑云滚滚雷声大作,天下冰雹砸下来了,周不疑脑袋上也砸了个大包,他忙抄了口锅顶头上,说这玩意儿我算到的是下雨怎么下开雹子了!
现在也没功夫说别的了,周不疑一声令下,头一个就蹿出去了。此时外头黑漆漆的,借着电光才能看清了路,再看曹营里头,也乱成了一团,谁都没想到这大热天的会下雨,军兵被雹子砸的四处乱蹦,来到崖边上把绳子扔下去,周不疑抓着绳子下去了。影卫不用这个,他们身上都是飞抓,再说弟兄们都也还练过,把飞抓扣在手腕子上,手足并用连蹿带蹦身如猿猴走峭壁如旅平地一般。
等他们都下来了周不疑这才连喉喽带喘的下来,影卫说要不您休息一下,我们去得了!周不疑长吸了一口气,说那哪儿成啊!有福同享有难同当,咱们还是一起去吧!他们趁着天色昏暗摸进了孟席大营。都说月黑杀人夜,风高放火天。还有做贼的有规矩叫偷雨不偷风,因此像这个天儿正是干坏事儿的好时机。现在大雨如瓢泼一般,四周围黑漆漆的,曹兵曹将都躲雨去了,谁都没想到有人会从悬崖峭壁上飞下来!故此周不疑等如入无人之境一般,很顺利的到了孟席的大帐外头。
把营帐划开一个小口周不疑趴下去侧着耳朵听。就听大帐之中冯南也在,此时他正骂大街呢,说这个鬼地方,除了石头就是树,石头和树也全他娘的长的怪里怪气的,连这鬼天气也怪,刚才毒辣辣的日头呢眨眼的功夫下起雨来了!孟席说你也别抱怨了,山中的天气可不就这样,一会儿雨一会儿风的,冯南说那是南方,北方我没听说过!
见两个主要人物都在,周不疑冲着身边的影卫打了个手式。他们转到帐前把两个在雨中哆嗦的军兵给结果了,然后过去一脚踢开帐门就蹿了进去。此时帐中的冯南和孟席两个人全都半光着膀子正擦身上的水呢,刚才雨来的太急了,他们两个也挨了淋了。帐门猛然被踢开风雨往里一灌两个人都起了一层鸡皮疙瘩。冲进来的影卫二话不说把手一抬,帐中两个常随小校咽喉各中了一把飞刀死于非命了。
孟席一边擦着头发一边开口大骂,说快把门关上!我让你们把门关严实点儿以免让风给吹开你们两个小子就是不听,看看门让风吹开了吧!坐在旁边的冯南一甩脸,正好看到影卫闯进来,此时咔啦啦一个厉闪,晃的他眼睛一花没看出进来的是谁,他把脸一沉,喝道:“大胆!尔等胆敢胡乱闯入中央将军的帐中来,想死不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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