样已经醒了好一会的玉君涵依旧维持着醒来时的样子。轻软的棉被堪堪的只盖着他的下半身,赤-裸的上半身完全暴露在清晨微凉的空气下。
玉君涵单手遮着眼,另一手则轻轻的在旁侧床铺上缓缓地划动,尚留一丝温热的床铺上空无一人,玉君涵怎么也没想到这次竟是自己被抛下,昨夜无尽的柔情蜜意都在这窒息的空气中慢慢消散。
“君涵。”门口站了许久的人踌躇了良久才积攒够了勇气,也未叩门只是轻喊了一声。
房内玉君涵置若罔闻,只是抬眼瞥了眼微亮的窗口,接着翻了个身继续趴着,似乎完全没听见有人喊门。
“君涵!我知道你醒着,开……门。”等了好一会都没了应声,风永容有些窝火,猛一推门却发现房门只是虚掩,稍稍一迟疑后还是义无反顾的跨了进去。
房内窗户紧闭,昏暗的光线有些令人压抑,地上凌乱的散落着几件衣物,风永容不用看也认得这些原本是由谁穿着。
白色的床幔欲说还休的遮掩着床内的风景,风永容只隐隐的看见床幔后隆起的一团,黑色的长发肆意的铺满整个床铺,空气中还弥漫着情-事后特有的雄性气味,直到这个时候风永容才意识到自己撞破了什么,一时间连风永容也忍不住别开了眼。
早该料到的不是吗,从自己伤了他的那一天自己就再也没了任何资格不是吗,可为什么心里还是这么痛,风永容忍了又忍,终于还是压下了心底的嫉妒。
“金冲死了。”风永容第一句话就火星直冒,身侧的拳头攥的死紧死紧。
背对着风永容的玉君涵自然看不见风永容此刻的脸色,修长的手指自顾自的拨弄着昨夜残留在床上的一根长发,如丝般顺滑的长发时而被修长的手指缠绕,时而被放开,玉君涵不由得想起长发主人那冰冷中却犹自凛冽的美。
“金冲死了!你听见没有!”看着毫无感情的背影,风永容只感觉被戏耍,终于忍不住大喊了一声。
“我知道。”玉君涵的声音听着有些闷,心里却暗自想着风永容的多此一举,难道他还会不知道金冲死了吗,如果他现在告诉他金冲没死,也许他还会有点反应。
“是你做的?”是疑问句却是直述的语气,想必风永容心中早已有了答案,却依旧抱着最后一丝不甘心。
“是。”偏偏玉君涵现在一点心情也没有,风永容真叫撞了枪口。玉君涵一个字就毁了风永容所有的臆想。
“果然是你……为什么,先是名扬楼,现在又是金刀门,你究竟要到什么时候才肯罢手,难道这么久还不够吗?”明明是心里早有的答案,但真的确定了,风永容却又受不住,身侧的拳头紧了又松,松了又紧。
“风永容,你别太自视甚高,我的事什么时候轮到你来指手划脚!”床上的人本来就窝了火,再被风永容这么指着骂,玉君涵再也躺不下,缠绕在指间的长发因为太过用力而绷断。
玉君涵翻身坐起,轻软的棉被顺着就往下滑,险险的起了一些遮挡作用。玉君涵也不在意,赤-裸着身子就踏出了床幔,随手抓起地上一件衣服就往身上一披,雪白的内衣衬着玉君涵如玉的姿态,竟是绝美。
“你……我、我……”太过香-艳的刺激,风永容一时都找不回自己要说什么。
随手拨了拨夹在衣领内的长发,玉君涵从地上捡了裤子就往上套,有力的长腿包裹在同色的长裤中蕴含着无比的力量,白色的内衣随意的披挂在身上,没有系衣带,强壮的胸膛完全暴露在空气中,胸口一点点的红印和细细的抓痕不难看出昨夜经历了怎样的激情,玉君涵完全没在意风永容的存在,长腿一勾,就往凳上一坐,随手从桌上倒了杯茶,入口的冰凉让玉君涵忍不住皱眉。
“看够了?太久没看见不认识了是吗?”明明是自己勾-引人却偏偏说的好像完全是别人的责任,玉君涵这一手调侃人的功夫从来没忘记。
“君、君涵……”玉君涵突然变得温和的语气让风永容仿佛回到从前,一时间风永容几乎就想上前拥住他,拥住这个让自己魂牵梦绕的人。
“玉君涵这个名字你想叫就今天叫个够吧,从今以后我不想再看见你!”云淡风轻后是狂风骤雨,玉君涵神色一凛,再也没了刚才的慵懒。
“为什么君涵?我们之间根本就不需要走到今天这个地步,我们之间真的无法挽回了吗?”一直一直风永容都没想过会和玉君涵走到这个地步,他知道自己当年的犹豫给他造成的伤害,但他对他的情谊从来不是假的,为什么,这么多年过去了,为什么玉君涵记得的始终只是自己那曾经犯的错。
“挽回?风永容,你是不是想太多了,我们之间有任何需要挽回的吗?我和你之间说穿了不过是年少轻狂时的一介义气,从你七年前听从父命背叛我那一刻起,你就该明白我们之间就再也没有任何关系!”重重放下手里的茶杯,玉君涵嘴角勾起一抹讥讽的弧度,他玉君涵从来不允许任何人背叛他。
“我从来没有真的背叛你,我并没有告诉父亲你的身份,也没做过任何伤害你的举动……是你,是你一直不相信我,你从来没有真正相信过任何一个人。我在你身边那么久,我却从来不知道你身上竟然藏着佩剑,连‘飘雪’这个名字也是要借由别人之口知晓,君涵,你要别人信任你,可你却从来不信任我们,是你把我们推开的。玉君涵,你为什么不问问你自己,是不是根本就是你在拒绝别人!”风永容一番话说的语重心长,玉君涵都不免有些愣了。
风永容看着玉君涵脸上的错愕不免感慨,果然他从来没想过是自己的问题。从他第一天认识玉君涵,他就一直笑着,似乎和任何人都相熟的样子,但仔细计较起来却没有一个人真正了解他。当玉君涵说自己是他第一个朋友时,风永容是真心的欢喜,虽然也许自己不能成为他生命最重要的东西,但自己还是在他生命中留下了痕迹,但现在仅仅因为自己当时一时的错误决定,一时的犹豫不决,玉君涵就抹杀了他全部的情感,玉君涵,你太无情了。
“所以,所以你名扬楼一干人等的性命我都没有要,而你风永容现在也活得好好的。风永容,当年我说你是我第一个朋友不是空口白话,我确实是喜欢你,但现在不可能了,我们之间不会再有交集了,你看不过我做的,我也不可能为了你放下过往,我们以后不要再见面了。”这是玉君涵从七年前和风永容分开后第一次长谈,面对着风永容无尽的苦楚,玉君涵终于正眼看向他,曾经在心里驻留过的人竟然已经完全没了痕迹,是时间的消磨还是人的心变了……
“为什么?为什么你要这样,你明明可以阻止的,一个名扬楼不够,一个金刀门还不够,你究竟要多少人为你陪葬。你放手吧,难道你真要和整个江湖为敌吗?”明明什么都来得及的,为什么他偏偏要把自己逼向绝路,风永容真的不懂,真的不懂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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