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本意是让她能够渡劫,谁料等她出了游戏,听围在观尘镜外的仙女属神说明因果后,却惊讶发现她的那份情丝竟然一分为二,化成了红线,一条拴在她无名指上,另一条,她不经意看了,却是紧紧系在太阳神殿下的中指上。
天界神君渡劫,鲜少听说情丝变做红线的,眼见得事态有异,她只得向父君谎称,回碧朔清谷修道,事实上却独自飞到了太阳神殿外,刚行到那处,就见到他们天界的司律官,宿官,怀里抱了个着神界官服的昏迷小神,念了诀召唤一阵狂风袭向太阳神殿,趁乱将伤了的太阳神殿下与为了护着她伤的更重的战神捞了出来。
看见她,二话不说把昏迷的太阳神丢给她,留下一句,“殿下好生看顾着太阳神殿下,她受了伤”后,一阵风一样飘走了,徒留下她,望着昏迷的太阳神,叹息着将她带回了碧朔清谷。
千年前,天界神界在牧野开战时,她在清谷闭关,父君为了不扰她,根本没有透露她关于这件事的哪怕半点消息,等后来天界大半神君被蚩尤所弑,天界即将沦陷时,她哥哥才派了仙鹤传信与她。
她匆匆忙忙到了战场时,见到的就是被几万天兵围在中心的蚩尤与曦和,那时她还不识得那两人,只是听哥哥说神界突然出兵攻打天界,后来又猛然撤兵,虽只留了太阳神与战神在战场上,那两人却勇猛非常,被天兵围住了七天七夜还在奋战不歇。
天兵身上的血染红了她身上的玄色太阳神袍,就如被黑羽吞噬了的太阳,暗其锋芒一般,明明是正义、光明的太阳神,她手上沾的鲜血却染红了牧野,倾城的面上尽染邪气,伴着金色流转的瞳孔,竟然有摄人心魄的力量。
她哥哥以神识劝降,她却释出全身的神力,金色神气照亮了整个牧野,她冷到极致的声音也传遍了牧野,“让孤投降,除非孤的神迹毁在这牧野之上!”
最后还是飞身赶来的炎帝阻止了这对双方都无益的战争,那位神界的帝君,比她的父君多了份严厉和忧郁的英俊男人,使捆神索将亲弟弟锁住,又施下强大神力震晕自己的女儿,抱着她,向她哥哥点头致意,“天界的太子,真是对不住,孤回去,会给神界一个满意的答复。”
而后她便听说了,她被幽禁在汤谷的消息。
前时她摒心静意,提及神界的太阳神,她除了敬佩,还有些对于她杀了天界众多神兵的淡淡怨恨,而后她历经了八世情劫,遍尝其中事理爱恨,对于这样的太阳神,除了钦佩,那淡淡的怨恨竟然转成了微微的心疼。
高处不胜寒,神界不似天界人爱好和平,神界向来崇尚强者为尊,而对于强者,神界的神君又忌惮排斥,她一个女子,既要背负神帝一族的荣耀尊严,又要忍受几乎所有神君的恶意指点,还要饱尝无人理解的心酸,这样看来,其实太阳神殿下只不过是个没人疼爱,容易发脾气的小孩儿罢了。
现下那小孩子,正生着她的气,闷不吭声地一个劲低头往山上走,时不时还故意放慢脚步,等着她走上来。
是等着她先低头认错,而后两人重归于好么?
月神殿下颇为无奈的暗摇头,遂了她的心思,快走几步,跟上她,与她并肩往前走,“孤并没有责备殿下的意思,孤只是觉得,杀戮那些妖怪,污了殿下的手,实属不值。”
“哼!恐怕在殿下心里,孤便是一个残暴不仁的恶神,既然性恶,孤随意杀生又如何?”
望舒住了脚步,神色淡淡,叹道,“孤有个朋友,常与孤说些生、死之道,她说,生死有数,殿下不杀他们,他们便会伤了殿下,孤也觉他们该受罚,但那并不能成为他们死去的理由。奖惩有度,便是这个理。”
太阳神殿下脚步一滞,默了会儿,转身看她,“那殿下觉得,孤是残暴之人么?”
月神殿下摇头,淡淡一笑,“望舒不会随意评判殿下,不论殿下做什么,望舒只能对殿下说一句话。”
“什么话?”
“倾力相随,鼎力相助。”
闻言,太阳神殿下心思一动,抬眸看时,只能望见月神殿下淡如秋水的微笑。
叹了一声,太阳神殿下弯了眉眼,上前拉了她的衣袖,笑道,“走吧,上去看看,这趟观景之旅,可不能为了孤,便停了,既然尽兴而来,便要尽兴而归。”
月神殿下闻声点头,微微一笑,“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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