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是呢。”祁炀笑着答,眼神落在跳动的烛火上,淡道,“在流璜,是没有汉国的顾忌的。”
流璜人爱白色,是因为他们相信白色的纯真与清白,而成亲时用白色的喜服,则是流璜人对成亲后夫妻两方坦诚相待的最好表现。
知道汉国与流璜风俗不同,可真正亲身经历时,心里还是有些微妙。
“如何,看在孤夜半还过来送东西的份上,王夫不考虑换上,让孤长长眼,看看合不合身么?”
她还在发愣,祁炀却早摆好了看好戏的姿势,坐在床上手中托着那所谓的喜服,对她扬了扬手,楚泽朔兮看着,怎么样都觉得,有些不怀好意的心思混在里面。
对待危险,楚泽朔兮向来敏锐,听说她的话,毫不犹豫拒绝道,“天晚了,王还是尽早回宫吧,喜服成亲的时候再看不迟。”
祁炀却不如她的意,在她皱眉头时,颀长的身子已经接近她,“看来王夫是羞怯了,那还是让孤帮一下王夫吧。”
话音方落,她已经伸手固定住楚泽朔兮的肩头,拿着喜服一脸淡然的看着惊愕不已的楚泽朔兮,“王夫是想要先脱上衣,还是先脱下衣?”
我想要先敲晕你,可以吗?
楚泽朔兮娟秀的眉狠狠的抖动两下,使出全身气力拼死从她手里逃脱下来后,捋了捋自己挣扎时弄乱的长发,“王还是莫要开玩笑了。”
“唉。”祁炀叹气,看着她微微歪头,“难得孤跑那么远,王夫真的不考虑一下?”
“……”楚泽朔兮抿了抿唇,灯火下她的唇是润泽的淡粉色,像极了初春时开在内布斯奇湖畔的香凌花,充满了美丽的诱惑。
她神色犹豫,祁炀知道她是有所松动,便再接再厉继续道,“难得孤一片苦心,王夫是要辜负了么?”
边说,她还作出一副失望伤心的模样,楚泽朔兮虽作男子打扮经年,奈何性子还是女子那般柔软如水,此时经祁炀一番状似声泪俱下的话语后,心头有所松动,祁炀见状,又脚不红心不跳的继续威逼利诱劝道,“反正早晚都是要见人的,王夫样貌清俊绝伦,若是穿上我流璜的服饰,倒不知会是怎样,作为王夫,孤认为你有必要解开孤的好奇。”
这大晚上的,合着这流璜王吃饱了撑的就为了过来给她送一套喜服?
楚泽朔兮心头疑虑,在祁炀万般期待以及威逼的眼神下,还是无奈的接过了衣服,正要换装,看着颇有兴味看着自己的祁炀时,手下又是一顿,尴尬道,“王不稍微考虑一下回避吗?”
“为什么要回避?”摊了摊手,祁炀回答的很正大光明,“孤大老远跑来,不就是为了看王夫你换装的么,若是孤回避了,那孤这一趟,岂不是白跑了?”
楚泽朔兮一噎,竟然说不出来别的话来反驳。
在长安乐坊混了五六年,她也从未见过有人会这般平静的说出一番孟浪之语的。
她呆滞一般定格再远处,脸上的表情虽瞬息万变,却满满当当的写着委屈,看得祁炀忍俊不禁。
转身重又走到床边坐下,祁炀淡淡一笑,对她说道, “楚泽姑娘,逗你还真是无趣。”
楚泽朔兮拢眉,手里还拿着喜服,看向她,淡定道,“朔兮原本就是无趣的人,王还是重新考虑王夫人选吧。”
“哎,孤倒是想多考虑考虑,可是人命由天不由己,就算是孤,也不例外。”叹息一声,祁炀从袖中抽出来一份文书,丢给她,“这是北狄王派人送给孤的文书,上面详尽写了楚泽姑娘的家世背景,就连姑娘的生辰八字,也都记载在册。”
虽早知会暴露行踪,却不料会这般快,更不会想到,会是以这般情形暴露。
楚泽朔兮淡淡扫了一眼被丢在地上的薄册子,眼神看向祁炀,无悲无喜,“所以,王是过来问罪的?”
“并不是。”微微摇首,流璜王棕茶色的眼眸里放出光晕,“孤这趟来,是找楚泽姑娘结盟的。”
83书屋:(www.83sh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