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姬斐!”项蓉惊骇之余,嘴里也在这时唤出了对方的名讳。
没错,这领着李丹青来到净女宫的人,不是旁人,赫然便是武阳的二皇子,姬斐!
“儿臣姬斐见过母后。”
姬斐在那时双手合于身前,恭恭敬敬的朝着项蓉一拜。
腰身笔体,躬拜之礼,与司仪所授之礼法不差分毫,让人挑不出半点毛病。
“怎么?陛下连着去了几日玉堂宫,南宫云就觉得她能将本宫取而代之了吗?”项蓉的面色难看,在那时寒声问道。
姬斐起身,笑面言道:“母后何出此言?母后母仪天下,德行日月可昭,天地可鉴。”
“儿臣与母妃对母后素来只有敬重,从未有过任何僭越之心,望母后明鉴。”
项蓉哪里会信姬斐这话,她冷笑一声:“既然无心僭越,那这惩戒失德妃子之事,怕是轮不到你们玉堂宫的人来插手吧?”
“你身为皇子,不思努力进取,辅佐陛下与太子,反倒深夜来者净女宫,是为何意?”
姬斐面对项蓉的质问,脸上的笑容不曾消减半分,他应道:“母后误会了。”
他这样说着侧头看向身旁的姬玉植与姬瑶:“今日我得了空闲,吃了晚饭后想着去燕欢宫看看皇弟皇妹。恰好听闻他们正在为候妃娘娘被带到净女宫的事情而担忧,故而便带皇弟皇妹以及少傅来此看看情况。”
“净女宫的事,三皇子与小公主来也就罢了,这外臣是什么身份,也能来此?”项蓉咬着牙,面色不善的问道。
“皇弟皇妹年幼,母后带走了候妃,皇弟皇妹无人照料,李丹青身为父皇亲自册封的少傅,乃是皇弟皇妹的授业之师,由他带着自然最为妥当。”
“皇弟皇妹是父皇龙种,若是因为候妃不在身边,有什么闪失,姬斐担待不起,我想母后恐怕也担待不起吧?”姬斐面对项蓉的逼问,神情平静的轻声言道。
但语气虽然冷静,可言说之物,确实针锋相对。
“怎么,你是在怪本宫处置不当,不该拿候妃问罪吗?”项蓉眉头一皱,寒声问道。
“母后是后宫之主,要拿谁问罪自然
有母后的理由,儿臣不敢多问。”
“母后管束后宫嫔妃,是合情理之事。”
“但幼子寻母,也是合情理之事。”
“师长看护徒儿,更是合情理之事。”
“儿臣以为大家皆无过错,还请母后明鉴。”
姬斐的一番话,条理清楚,分寸得当,却是让有心发难的项蓉一时间寻不到半点由头。
她的脸色一阵青紫,过了好一会之后,方才沉声道:“二皇子确实口才了得,本宫说不过你。”
“但既然人你也带来了,接下来你准备干什么?是用你这三寸不烂之舌为这候妃开脱,还是准备用二皇子的身份施压,强行把候妃带走呢?”
姬斐闻言笑了笑,再次拱手道:“母后还是误会儿臣了。”
“儿臣只是做合乎情理的事,后面母后该怎么审就怎么审。儿臣绝不干涉。”
姬斐这样说罢,便退到了一旁,不再言语。
项蓉的眉头一挑,显然并没有料到姬斐会做出这样的回应。她认真的看了这二皇子一眼,却见他确实如自己说的那般,退到一旁,似乎真的没有再插手此事的意思。
项蓉的心思一转,将目光落在了李丹青的身上:“那李世子呢?二皇子决定置身事外,你是准备以什么插手我后宫的事情呢?”
项蓉的脸上露出冷笑,她也渐渐在这时冷静了下来。
李丹青的到来确实出乎她的预料,但仔细的想想,他身为一个外臣,哪有插手后宫之事的权力?
但凡他此刻说出半句不妥之言,她再兴师问罪,就是闹到陛下那里,那也是李丹青的责任。
想到这里,项蓉的心头大定,看向李丹青的目光也愈发的阴冷。
而站在原地的李丹青闻言眨了眨眼角,看向项蓉,脸上的神情很是困惑。
“皇后娘娘这是什么话?二皇子不是说得很清楚了吗?李丹青来此只是为了看护皇子与公主,后宫之事,我一个外臣岂敢插手。”
这话出口,项蓉脸上的神情顿时变得有些古怪。
这当然是最为明智的选择,可项蓉觉得,这样的做派却似乎与李丹青的性子大相径庭。
不过很快,这位皇后娘娘就冷静了下来,她仔细的想了想,确实想不到半点李丹青敢在这净女宫胡闹的可能。念及此处,她看向曹渊言道:“既然二皇子与李世子都懂这规矩,你就不要再发呆了,我们该怎么审,就怎么审!”
“给我掌嘴!”
曹渊闻言也回过了神来,在他看来李丹青与二皇子已经被项蓉所喝退,他再无后顾之忧。
反倒是能当着皇子公主的面,掌掴他们的生母,这样新奇体验让方才被压下的扭曲快感,再次在曹渊的心头野蛮生长开来。
他深吸一口气,在那时将自己的手掌高高扬起,就要继续方才未有完成的事情。
可就在这时,一个声音却从身旁传来。
“小麋鹿。”
“看见那个穿红衣的阴阳人了吗?”
“待会只要他敢动手,你给把他给我抛到天上去。”
“记住,要抛得够高。”
“能摔死的那种。”
“否则明天就没有八宝鸡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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