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试图将孩子抢过来,却在拉扯之间碰到连惑一直下垂的左臂,连惑闷哼一声,退后几步,恼怒地看向连城,金色的瞳孔微微泛红。
连城也愣了一下在看连惑的左臂,似乎不自然的垂着,难道是伤?
“连城,这孩子拥有的是魔瞳,你不会不知道吧?这样的人若是长大,一定会成为杀父弑君、屠戮众生的逆子!”
双目异色者魔之,连城怎会不明白,可孩子是自己身上的肉,谁又能舍得?
“哥……”连城凄厉一声,跪倒在连惑脚下,“求你了……”
连惑的心在看到连城的泪水时一下软了下来,他怎会不知道连城的苦?她拼了性命也要保下的孩子和自己也是骨肉相连的呀。
“哥,我发誓,我会让他躲地远远的,只识耕犁不识剑戟,好不好?好不好?”
连城泪如泉涌,不住地哀求,这样的场景连惑不曾遇过,他那坚强的、隐忍的、倔强的妹妹啊……
“就算我不杀他,别人也不会放过他!”连惑说着扬起手中的孩子,向连城展示他已被泪水满淹的蓝瞳,连城猛然收住了泪,半直起身子,抓着连惑的衣角说道:
“那就毁了它,毁了那只眼睛!”连惑讶异地看着半疯狂状态的连城,她眼里有种玉石俱焚的决心,他的手缓缓下降,怔仲之间被连城抢过了孩子,连城低头轻轻抚摸这孩子的眼睑,将自己的脸贴在孩子的脸上,不停地小声说着:“对不起,对不起!”
奇迹般地,孩子停止了哭声,将肉嘟嘟的小手挥到了连城脸上,还不能自由控制的手指一下下碰着连城的眼睛,仿佛再试图拭去她的泪水,连城抬起头看他,他忽而笑了起来,张开无牙的小口,那只蓝色的眸子在他的笑容间显得分外的灿烂。连惑的心口一痛,左臂的伤口跟着牵扯着剧痛其他,他扶着左臂哼了一声,弯下身子,连城注意到了他的不适忙伸手撑着他,关切地问道:
“怎么了?”
连惑白着脸摇头,唇色突然变的酱紫,连城不顾他右手的阻止翻开他的斗篷向内看,左臂上一条白布包扎着伤口,但黑蓝色的血早已渗了出来。
“寒毒!”连城双瞳放大,不置信地看向连惑,“他伤了你?什么时候?”
连惑忽然推开她冷笑一声:“战场上怎会没有死伤?”
连城后退了一步愣愣地说:“寒毒之伤也是好不了的,跟劈日一样!”
“可是那把覆海不是你给他的吗?”
连惑说着嘲讽般地扬起脸,眼光停留到连城的怀中,那带着血色的金眸不自然地眯了眯,嘴角轻轻抽动一下,努力将满目的痛楚都收了回去,继而转成一声轻叹:“还有孩子……”
连城跟着他看向怀中,无语伤怀。
“不行!不能毁了孩子的眼睛!”
一声尖锐的喊声插了进来,连惑和连城一齐看向阿红,见她抢过连城手中的孩子箍在了自己怀里:“我带他走!谁也别想找到他,怎么能毁了眼睛,没有眼睛,活着跟死了有什么分别?”
阿红说完哭了出来,眼前的两人都愣了,尤其是连城,她盈弱的身子跟着抖了起来,对于眼前的生命,她那挥之不去的歉疚感折磨地她不能呼吸。
朝华殿
在一片请求出兵的喊声中,猊貘缓缓合上了眼睑,他用手肘撑着自己的额头,无力地缓缓转动。
“侯爷出兵吧!”
“出吧!”
“对!”
……
猊貘耳朵一鸣,什么声音都淡去了,脑中突然想起和风佑年少时骑马奔驰的日子以及风佑明媚的笑脸。
“如果连圣兽都杀不了你,那这场战役你一定能够活着回来……”猊貘喃喃自语,仿佛只在心中默默念叨,“佑,恨我吧!当你的恨足以燃烧一切的时候,就该结束了……”如墨般的双瞳紧紧合上,猊貘大喝一声,朝堂顿时安静下来。
“让骠骑营……原地待命!”
下面一片冷抽声,随即而来是无奈的叹息,似乎有人欲忿忿地离场,猊貘听见宫清词叫嚣的嗓音,就在他准备离去的同时,殿外突然奔来一名内庭侍从,还来不及下跪,就喊着:“倚澜殿出事了,出大事了……”
“什么?”猊貘倏地从龙椅上站了起来,双目圆瞪,怒喝道:“说清楚!”
那侍从战战兢兢,缓了口气道:“离妃娘娘早产,因没有稳婆随侍,孩子……死了……”
“啊!”众臣一片哗然,这场噩耗带给北里的无疑是最坏的预言。
“怎么会死了?侍女呢?她怎么没有禀告?”
猊貘已然到了崩溃的边缘,急匆匆地从龙椅上走了下来。
“侍女……侍女自知自己渎职,已经……已经引火自毙了……”
话音刚落,又是一阵惊呼声,猊貘脸色铁青,长袖一甩,头也不回的出了朝华殿向倚澜殿奔去……
倚澜殿
未到倚澜,猊貘就闻到一股子焦味,抬头远看,倚澜殿方向火光一片,猊貘加快了步伐急急地冲了过去,身后的总管已经吩咐了侍从打水救火,猊貘冲开了大殿宫门,便见连城平日里住的偏殿已在熊熊烈火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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