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丢,就这破地方,你以为我想来吗?”米莉莉环顾一下并不雄伟,甚至显得有点简陋的銮西县警察局,不屑地说道。她说的是大实话,因为銮西县警察局,都比不上滨海市一个小区的派出所,规模小不说,连大门都非常狭小,两扇铁门锈迹斑斑,门顶上“銮西县警察局”六个铁艺大字,油漆脱落,因为有的字体部首脱焊,铁条扭曲,曲里拐弯的,其中“局”字的“口”部首干脆不见了,没有“口”部首的“局”字,看起来却让人感觉“局”字开的口更大了,给人一种森然的感觉。
衙门八字开,有理无钱莫进来。
马义突然就想起了这句老话,不过他瞬间就摇摇头否定掉,现在是新时代,老话都是过去式,不适用,也不能用啦,不然容易被和谐掉。米莉莉的声音不大,但是看门老头年纪虽然不小,却耳聪目明,将她的话一字不落全听到了。
顿时,他感觉自己的老脸仿佛被人狠狠扇了一记耳光。他虽然只是一个看门老头,但是他是一个思想觉悟高、集体荣誉感强的看门老头,他绝对不允许任何人贬低自己的单位!他立即跳起来,指着米莉莉破口大骂道:
“喂,你是哪来的骚叉!你再敢说这地方破,信不信老子送你去蹲班房!”
米莉莉愣了一下。其实她早看出来了,看门老头的态度很横,不过她能理解啊。因为一个极度自卑的人,往往需要极度的自信来武装自己卑微的灵魂。看门老头在这个警察局里,可以说是其中地位最低下的那个人,在警察局所有人眼里,他就是可有可无的存在,没有人会发自内心地尊敬他。
于是,他就必须从别人,犹其是那些上门办事的人身上找平衡。
这个分析可能太幼稚,但是它是米莉莉唯一能想到的原因。不过,虽然事出有因,但是看门老头居然骂自己是骚叉,那绝对是叔叔可忍,姐姐不可忍的事!她正想暴起,用双煞帮的镇帮绝技撩阴腿告诉看门老头,这年头,饭可以乱吃,话是不能乱说滴!你别倚老卖老,姐就专打你们这些不懂事的老头!
马义眼明手快,拉住她。
“别闹,这老头有心脏病,万一你碰他一下,他就挂了,你就必须承担所有责任。”
米莉莉顿时偃旗息鼓,因为这可不是能闹着玩滴,万一不幸被马义的乌鸦嘴说中,老头在自己暴起之时突然挂了,她还真是即使长有一百张嘴也说不清楚。于是她狠狠地瞪他一眼,不再说话。田小倩眼看他们连警察局的大门都进不了,不由非常着急。这时黄律师走上前,拿出一张名片递给看门老头,然后一脸严肃地说道:
“你好,我是滨海市国际律师事务所的黄斌律师,我想见到我的当事人,请你放行。”
看门老头接过印着烫金字的名片,戴上老花镜仔细看了看,然后捧着名片的手都微微颤抖了。他这辈子都没有离开过銮西县,从来没有见过这么精致的名片,再加上黄律师嘴里、名片上又是滨海市,又是国际,吓得他都有点懵了。其实他刚才就发现了,这个中年男人是他们一行4人中最有身份的人,只是万万没有想到人家是大都市来的律师,还是国际的。妈呀,都国际了,你说那得多大的官呀?估计省长见到他都必须敬礼吧?
“首长,对不起。请恕我有眼不识泰山,得罪了,得罪了。”看门老头急忙点头哈腰。黄律师被看门老头的举动吓了一跳,幸好他是一个见多识广的人,反应也机灵,当即他忍住笑,板着脸问道:“老同志,我们可以进去吗?”
“可以,当然可以,欢迎之至!”看门老头满脸的皱纹舒展开,皱纹里边的泥垢清晰可见。
“不需要登记一下吗?”黄律师边问边作写字的动作。
“不需要,不需要。首长请!”看门老头哈着腰,摆出请的poss。
马义一行4 人终于顺利进门。
“黄律师你真厉害,一张名片就把看门老头吓得魂都丢了。”田小倩向黄斌竖起大拇指。黄斌一阵苦笑,感叹道:“小地方的衙门,果然更加难进啊!”
“别的地方不一样吗?”田小倩也很少走出銮西县,所以对黄斌的感慨感到好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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