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我们都没有拿到广告费。”
“哎，你这孩子怎么说话的呢？什么叫广告费？身为公司的员工替公司做广告怎么了，难道公司没有给你开底薪吗？”赵姐一听他这话就有点来气了，现在的年轻人怎么竟想一些莫明其妙的事呢？
孙不凡微微一笑，他说：“这回你还真的说对了，公司还真没打算给我们底薪，一个月八百块钱，结果住房扣了一百五，培训费扣了六百，没了。”
听到这里赵姐嘿嘿一笑，她说：“不是还有五十块吗？”
“上网费五十。”孙不凡可怜巴巴地说着，赵姐皱着眉头说：“如今这年月，有谁靠着底薪过日子的？你别老想着底薪的事，你得想着什么时候找个煤老板把房子卖它几十套出去，一把赚它几十万，将来自己也在小区买套房子，我跟你说，咱们天信公司在南城新投资的伯爵山庄，那可是纯正的欧式风格，那个漂亮呀，有空带你去看看，在那里买套房子才叫人生一大成就，我跟你说，整个中州城里，所有的高素质人群全部集中到那里去了，到了那个小区，你走一走就会发现，那里的居民素质真的高，连香港人都说伯爵山庄是中国内地首屈一指的金领社区，要住就得跟高素质的人群住在一起，知道吗？”
赵姐这一番说词虽然看起来不显山不露水，仿佛随口这么乱说，还真是潦潦几句话，把个伯爵山庄吹上天，并且还不露任何痕迹，高手哇！孙不凡暗自想着，不愧是个卖房子的老手，广告都打到我的头上来了，要是我兜里装着支票夹，没准就到伯爵山庄买套大房子住着，她的推销倒是做得润物细无声的境界。
赵姐说得挻带劲的，孙不凡听完之后冷不丁来了一句：“香港人的素质就很高吗？”赵姐一听这话就瞪大了眼睛像看火星人似的，她说：“废话！香港人比内地人素质高多了，大家都这么说，你看人家那个公交车站，根本就没有人挤着上车，大家都是自觉排队上车的，你再看看那个大街上，香港人开车都是规规矩矩的，你看香港城市小，人口密度大，车也多，但是你看人家就不堵车，就因为人家素质高，开车不会乱抢道。”
“这跟人的素质完全不是一码事，这只能说香港那地方城市化程度高，你让内地的农民全挤到香港的大街上去，人家也搞不懂那些交道规矩呀？咱们内地城市化程度不够，这是不同的两码事情，城里人比山里人懂得交道规则多，你不能就这样说城里人素质比山里人高多少，我看山里人就不会跑出来胡悠人。”
“所以他们只能被别人胡悠。”赵姐很干脆地补充了一句。
孙不凡摇了摇头，跟她扯远了，就不扯了，还是来点实际的吧，他问：“赵姐，你别净跟我扯这些没用的东西，能不能实际点，指条明道，看看我能不能搞它一套房子出去，也拿它几千块奖金呀？”
“好啦，没问题呀。”赵姐随口应承着，不过她也得想想，这一百万的家伙，不是随便吆喝几嗓子就能卖出去的。
赵姐这个人吧，虽然大家都叫她姐，其实做他的干妈也是够的，虽然整天打扮得像个三十岁的人，其实五十多岁的人了，还在一线摸爬滚打，也确实不容易呀，不过要是看到三年前的样子，你就会觉得这个人能有今天真的不容易，三年前的赵姐，看上去像个农村的老太婆，靠沿街游走卖菜渡日，长年跟城市管理者打交道的日子实在不好混，后来又改行搞医托，狠狠地坑了几个乡下来的老姐妹之后，觉得应该更上一层楼，改行卖楼房，没想到这一改，还出成绩了，从农村的小老太婆混成了一个公司小白领的架式，钱也没少赚，人也混得神采奕奕，风韵重回二十年前。
她想了一想，倒还真的给孙不凡指了条明道，她说：“在宏城广场，每天都聚集着好几拨炒房的，不过这些人都是散客，一年炒不了两套房子，这种人，手头上紧，都是小本经营，脑子一个比一个猴精，你得想办法跟他们混熟了，不过我要提醒你，第一千万不要轻易暴露出自己的身份，因为这些人都是自命不凡的，他们宁可自己到处乱窜，也不会听你的介绍买你的楼，所以，你别指望一上手就能搞成一单生意，你得慢慢悠着来，如果有人上钩了，你就把他往我这里带，你放心，业绩全算你的，我不会偷拿你一分钱，再说了，你有成绩，我本来就有提成的，而且，实话跟你说了吧，我的头上是有业绩任务的，你们这些下线每做成一单，都算是我这个小组的业绩，不过这事你可千万别在公司里乱说。”
孙不凡一听这还真是条道，先不管用不用得上，试试看吧，说不准让他抽冷子捡了几千块钱也不一定，他定了定神，很严肃地说：“放心吧，赵姐，我这个人没别的本事，口风特严实，该说的不该说的，到了我这里，保准就沉底了。”
“其实呢跟这伙人打交道也容易，我告诉你一个诀窍，这伙人都有一个毛病，都以为自己特别擅长于炒房，一说起房子，那个天上地下没完没了，你就使劲装傻，摆出一副虚心求教的架式，另外这伙人还有一个特点，就是特爱贪小便宜，你只要让他们看到有便宜可贪，不用你操心，他们会主动找你的，虽然都是小买卖，几千块也是钱呀，积少成多嘛，先搞两单小的再说吧。”
孙不凡觉得赵姐说得也是蛮有道理的，俗话说得好，知已知彼，才能吃定对方，要让对方掏钱不是那么容易搞掂的事情，扮猪吃老虎，就是对付这伙人的法宝，先得把他们捧成纸老虎，然后让他们自己往火坑里跳，这就是招。
看来赵姐这两年也不是白混的，虽然跟韩琴走的不是一个套路，但也是生存之道呀，韩琴不一样，她人长得漂亮，结交的朋友里头漂亮的女生又多，这个圈子的外围大把的有钱人，估计让韩大美女跑宏城她是绝对不干的，让她出来发传单她肯定扭头就走，要赚钱，何必费那个牛劲，在圈子里找几个好姐妹，打听出有哪个有钱人想买房了，点对点下手，直接搞掂。
孙不凡没这能耐，以前也许有，那个时候他也结识不了有钱人，他也一直想不明白，那时候他是靠什么东西结识有钱人的，要知道，混迹在贵族圈里，那是要有点资本的，人家韩琴有漂亮的脸蛋的傲人的身材，他有什么呀？他凭什么在富豪圈子里混得风生水起的？自己究竟怎么回事呢？
竟然打算在天信公司长期混下去，那么就得混得像样一点，赵姐的提示也的确是个赢得第一单业绩的门道。孙不凡一大早就来到了宏城广场附近，不过他没有立即混进去，凭借着良好的视力和灵敏的感应力，他远远地躲在一间果奶店就能看到宏城广场这边的动静，赵姐说得没错，一大早就有十几个聚集在那里捧着花花绿绿的广告纸在研究，有的还拿出小本本来记一记，算一算，不一会儿，就来了两辆中巴车。孙不凡仔细瞅了瞅，从车身上的标签来看，都是房地产公司派出来拉客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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