宇文温沉吟片刻,下令各部将领按照“预案”行事,让麾下将士轮流休息,免得中了敌人的疲兵之计,全军折腾一夜都不得休息。
他带来的兵,不但能强行军,还能在临战状态下轮休睡觉,即便营地外有杂音,也干扰不了将士们休息。
现在是深夜,不知敌人虚实,故而要以不变应万变,一切等天亮了再说。
宇文温再度躺下,倾听着那颇为特殊的鼓声,忽然想起一句诗来,觉得此时此刻这句诗颇为应景。
渔阳颦鼓动地来,惊破霓裳羽衣曲。
。。。。。。
清晨,武平城头冒起狼烟,守军如临大敌,将士们惊恐的看着东南方向,那是一里开外的涡水下游河段,如今有大批骑兵正在渡河。
一夜之间,水流湍急的涡水上出现了数道浮桥,这些由北岸渡河到南岸的骑兵,连绵不绝的向南前进,激起大量尘土。
虽然距离颇远,看不清对方的旗号,但那如同洪水般壮观的规模,以及从北而来往南而去的动态,预示着这只军队不会是武平守军所属一方的兵马。
其数量之多,已经不是武平守军能够抗衡的,所以他们只能堵住城门,放狼烟示警,希望援兵及时赶到,或者期盼这些敌骑的目标不是武平。
涡水南岸,大群战马正在野地里吃草,而河边也有许多战马在喝水,它们各自载着主人跑了一夜,到现在终于能够歇一歇,主人骑上备马要继续赶路,它们就在这里吃草、喝水恢复体力。
一座土丘上,风尘仆仆的丞相、蜀王尉迟惇坐在一块石头上,啃着羊肉干、喝着刚热好的水,抓紧时间休息,一会继续赶路。
黄龙兵围绕在土丘旁,警惕的看着四周,而随行将领和尉迟惇一样,吃着肉干,顺便舒展一下筋骨,毕竟赶了一夜的路,说不累是不可能的。
然而打仗可不是郊游,为了能够打胜仗,再苦再累也得咬牙撑着。
将帅们征战沙场多年,区区连夜赶路对他们来说算不了什么,大家眼下最关心的就是猎物找到了没有。
数骑由南疾驰而来,经过几层盘问之后,来到土丘上,当先一将向尉迟惇禀报军情:“启禀丞相,胙国公派出的骑兵,已经咬住敌军主力了!”
“是么?”
尉迟惇把肉干吃下,拍了拍手,又问:“如何知道是敌军主力?”
“回丞相,敌军营地规模很大,人数众多,初步估计不下万人,戒备森严,以马车为墙,对峙了一夜。”
“旗号呢?”
“敌军似乎有意收起旗帜,看不出主帅是谁。”那将领顿了顿,补充道:”末将启程回来时,天色渐亮,在敌营之中,没看见有虎头旗。”
“俘虏呢?问不出来只言片语?”
“回丞相,俘虏全都嚼舌自尽了!”
“好,很好!敌军主力如今在何处?”尉迟惇起身问道。
“敌营位于此处以南将近二十里旷野,末将出发时,敌军试图突围南下。”
“那些幽州骑兵,拦得住敌军么?”
“回丞相,他们即便拦不住,也能拖延时间,敌军应该走不了多远。”
尉迟惇闻言沉吟片刻,看着南面天空笑了笑:“你以为日行一百里,就能忽然赶到长社,来个出奇制胜么?”
“两条腿还想跑赢四条腿,真是可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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