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月2日上午,沈阳郊外北陵东王化屯,王家大院,王才家。
王才家是烧砖瓦的,以前家里很有钱。这些年,有几家日本人开的砖瓦窑,因为能买到煤,因此把王家的窑几乎给挤兑得破产了。
家里的大院子其实大多是驻窑工的,如今都空着。王才家里就剩下他父亲一个人领着两个伙计看摊。如今,三个人已经被王才给支走了,大院里只有先遣队的人。
如今,伍佰人排着整齐的队伍,站在大院里。几个队长站在前面。小路道:“同志们。在路上,我们几个队长仔细地商量了行动计划。计划已经得到了上级的批准。现在我宣布:第一,林猛同志率领第一分队,进驻长春吉林地区。李森同志率领第三分队进驻哈齐佳地区,赵自强同志率领第二分队进驻奉天旅大地区。我,作为队长在三个地区自由行动。各队成员分配大家已经都清楚了,我们是按照有利于熟悉当地情况的原则划分的。李森同志的队伍困难一些,因为熟悉黑龙江人少一些。另外,”小路说道这里,停顿了一下。
“我们的队伍主要是从队伍里下来的,大家以前都要抗日,听说不少同志跃跃欲试,想着如何杀敌,如何搞武器,如何拉队伍。同志们,我们的任务大家都清楚了。我再强调一遍,根据上级的指示,我们是先遣队,目前很长一段的任务不是战斗,而是站住脚跟,摸清情况,为中央决策提出依据。中央根据我们的情报作出一个正确的决定,比我们杀一万个鬼子还管用。近期内,我们每一个分队要至少开辟一个秘密基地,一个联络站,要联络抗联,联络地下党,联系和收编其他抗日武装,积累过冬的物资。大家一定要加强纪律性,加强学习。”
“同志们,我们是先遣队,我们将面临巨大的困难。这比打仗难多了。先遣队四位队长,如果一个倒下了,那就下一个顶上来。我们有这个必死的信念和决心。”
“我相信,你们是真正的勇士,再难的事情也压不倒你们。抗日,是个伟大的事业,我们的队伍将会在这个伟大的事业里成长。我们每一个人会都在这个事业里成长。我们的民族会在苦难中成长。我们的国家会在我们双手上站起来!”
“你们,是这个伟大的历史的参与者!我为你们感到骄傲和自豪。”
“奋斗吧!不要辜负这个伟大的时代!”
“准备出发!”
队员们群情激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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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家大院。夜里。
如今,只有小路一个人在这里。王才热情饱满,早出去忙了,他的活动范围是沈阳,要探望几个同学,了解本地的敌情。
小路仿佛又回到了当初来的状态。这三个月,自己真的做到了影响历史。不知道以后会怎么样?回去后历史书上会怎么写?不知道我回到将来,看到的历史书会是什么样子?会不会有这五百人的位置?会不会有我?
我离开后,薛芮会怎样?
想来想去,不禁有些痴了。
小路不怎么唱歌,他有个同学,有一阶段老是唱一首歌。后来,他知道,那个同学失恋了。不过,那首歌的歌词却是记住了:
为何一转眼/时光飞逝如电/看不清的岁月/抹不去的从前
就象一阵风/吹落恩恩和怨怨/也许你和我/没有谁对谁错
忘不了你的泪/忘不了你的好/忘不了醉人的缠绵/也忘不了你的誓言
何不让这场梦/没有醒来的时候/只有你和我/直到永远
不知道为什么,小路这几天神使鬼差地老是在心里哼唱这首歌。如今一个人在屋子里收拾东西,不知不觉地有唱了起来,唱了一遍,突然听见外面有人,出来一看,隔壁的房门人影一闪,不见了。
小路回来,继续收拾东西。
天黑了,小路躺在炕上,准备休息一下,悄悄地去北陵,离开这个时代。回到未来,去完成他的学位,在和平年代里,平静地生活下去。
晚上九点,有人敲门。
王家大院按道理讲只有小路一个人,辽宁分队的人都走了,包括大院的主人王才自己。是谁?
小路开门一看,是薛芮。
小路收起枪,道:“你来了?”
薛芮道:“不让我进去吗?”
小路道:“请进。请进。”
二人在屋子里,坐在土炕的炕沿上,相对无言。
薛芮看着炕上的箱子,突然道:“先遣队安排好了?”
小路道:“好了。”
薛芮道:“所以你马上就走?”
小路不好否认,也不愿意肯定。只是不说话。
薛芮道:“今天晚上的火车,还是明天早晨的火车?我看见他们三个队长和你告别了,赵自强还让我来送一送你。”
小路只是不说话,算是默认了。
薛芮道:“我带来了一点吃的,算是跟你道个别吧。”说着,把手里的布包打开,里面是两个扣在一起的盘子,打开盘子,里面装的是油饼。
小路有些吃不下去,道:“其实,我是个,怎么说呢,思想多过行动的人,不是什么好人。”
薛芮不接他的话,道:“吃吧。”
小路道:“这个世界,有我一个不多,没我一个不少。我就是一直无足轻重的小蝴蝶。”
薛芮看了一眼,还是不接他的话,道:“吃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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