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了慈晔门,绮筝眉头紧蹙,脚步渐渐慢了下来,依稀听到前方慈晔宫正殿传来呵斥声。
“嘉懿,你的胆子到真不小。”
绮筝顿然怔住‘人算不如天算,太后还是发现了,事到如今,走一步算一步。’
随着太监走入殿中,上前盈盈一福:“嫔妾参见太后。”
“起来罢。”太后坐在殿上,淡淡道,待绮筝站起身,低眉问:“傅婉仪,哀家问你,嘉懿长公主私自出宫一事,可有你的份儿?”
绮筝微微抬眸环顾四周,嘉懿站在一旁,脸色难看至极,前面跪着的,是晴初和唐洛风,绮筝暗自叹了口气,心想是瞒不过了,敛裙而跪,沉眼道:“回太后娘娘,唐公公和晴初都已在此请罪,嫔妾百口莫辩,自然是有份。”
太后冷笑了声,道:“呵,你倒是招得挺快,你可知,公主私下出宫是多大的罪,而你理当同处。”
绮筝轻叩首:“任凭太后处置,只是嘉懿公主贵为金枝玉叶不应受皮肉之苦,嫔妾愿一并承担。”
“不,此事与傅婉仪无关,是儿臣硬让婉仪帮忙,婉仪看着儿臣是公主的份上不好推脱,所以才勉强答应,试问母后,如此,岂可连坐。”嘉懿仓皇跪下,辩解道。
太后厉声道:“哀家还没处置你,天子犯法与庶民同罪,更何况,你是公主,私自出宫,屡犯宫规不知悔改,还想替人担过失,如何让你母后在地下瞑目。”
“母后,嘉懿自知有罪,还望太后尽快处置,逝者已矣,太后别扯到我母后身上,母后不能瞑目,父皇也未必可以。”嘉懿沉着声音道。
“平日你不是三日不说话么,现在话倒是多了起来,想领责罚还不容易,哀家就怕罚得轻了,不光要罚你,还有傅婉仪,宫女晴初,宫女水雾,景颐宫总管,通通得罚,说不定,这事儿,还跟嘉影沾边。”言罢,隐隐一笑。
嘉懿闻言,顿然一惊,抬眸冷眼看着太后,静了片刻,缓缓开口:“母后,儿臣已经说了,此事因儿臣而起,母后何必要责罚其他人,不怕别人说母后不近人情吗?”
太后在一旁宫婢的搀扶下缓缓起身,道:“是哀家不近人情还是你不知好歹,看来哀家是非罚不可了,本来还想着给你个将功赎罪的机会。”
“母后且慢,嘉懿顶撞母后实属无心之过,还望母后别与儿臣计较,且说儿臣可有何将功赎罪的机会。”嘉懿闻言,忙解释道。
太后浅浅一笑,走到嘉懿面前,轻扶起嘉懿,和蔼道:“好歹你也叫哀家一声母后不是?哀家怎忍心罚你,不过宫规摆在那儿,哀家岂能寻思,这宫规是大宁的,要将功赎罪,自然也是对大宁有功才抵得过。”
嘉懿轻蹙眉头,不解太后的话,遂问:“母后,儿臣乃一介女流,如何为大宁立功,母后不会是想让儿臣上战场杀敌吧。”
此话一出,绮筝顿然脸色惨白,心乱如麻,呼吸微颤‘太后果然是有目的的,和亲,不,此事万万不可,嘉懿怎能远嫁金国。’
太后伸手轻撩过搭在嘉懿眼前的发丝,笑说道:“谁说女子就不能立功了?你一人抵得过大宁的千军万马,嘉懿,你母后走得早,哀家对你们姐妹也许是苛刻了点儿,可是皇上对你和嘉影那可是比对哀家还亲,如今也该是你为皇上,为大宁付出的时候了。”
“儿臣不明白,母后还是直说吧。”嘉懿低眉道。
“那好,母后就直说了……”
“太后,嘉懿长公主乃是恭贤皇后嫡出金枝玉叶,又是皇上的亲妹妹,皇上断然不会答应,还望太后三思。”绮筝打断了太后的话,央求道。
太后斜睨着绮筝,冷冷地开口:“傅婉仪,哀家还没说,你怎么知道皇上不会答应,再说此事只要嘉懿应了,不管皇上答不答应也得照搬,你最好给哀家闭嘴,否则哀家现在就办了你。”
“母后,傅婉仪也是为儿臣着想,还请母后放过她们,无论母后说什么,儿臣应了就是。”嘉懿道。
太后回过头来,笑问:“母后提什么你都答应?”
嘉懿想了片刻,缓缓点头,又抬眸看着太后:“不过母后也要答应儿臣,不追究其他人。”
“好,母后答应你,等下自然会放了她们。”太后笑道,顿了顿,方才言:“金国使臣来朝求亲,你皇兄迟迟没有回信,这事儿一直耗下去也不是办法,倘若拒绝势必会挑起两国战争,且不说咱们是否能胜,就是老百姓饱受战乱之苦,咱们这些锦衣玉食的皇亲国戚也不能安心不是?所以,哀家希望你能嫁去金国和亲,让两国干戈不兴,势必会造福大宁百姓,岂不是大功一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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