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完,赵夫人也顾不得什么了,拉着付宽便就走。
守库的婆子瞧着大夫人走了,也就跟着退了出来。
付由面上有些讪讪的,有些埋怨孙夫人道:
“大兄、大嫂并不是小气之人,你又何必将话说得那样难听,日后难于见面。咱们在这时候提分家,本就已经不厚道了。”
孙夫人不以为意地嘲笑道:
“四爷这时候说妾了,刚怎么说来着?坏人让我当了,得了好处还撇清。咱们还是快收拾了,走吧。”
付由被孙夫人呛得脸一阵的红,低着头,不再出声。
孙夫人吩咐婆子、丫头,就往外搬银子、看着值钱的器皿。
好在一千多两银子,就够沉的了,器皿倒是没拿多少。
天宝十六年的正月,因为兵乱东都,而长安城内,也无人有心思过年。
雪过之后,付由和着孙夫人,带着付纹、付桐坐着马车,只带了几句常年的老仆,从付国公府的后门,偷偷的走了。
都不曾向付宽、赵夫人道别。
孙夫人将那千两银子,用棉布包上,像是棉被一样,弄得方方正正的,放到了她和付纹同乘的马车里。
赵夫人有些担心地与付新道:
“你四婶为人贪财,但与我这么些年的妯娌,却也没真的办过什么坏事,这一走,带了那么多的银子,又不紧密,别再出事才好。”
付新想了想,但还是实话实说道:
“女儿只怕出了城之后,碰见的不是外匪,却是有内鬼。现在外面兵荒马乱的,丫头婆子,也不见得就实心跟着你。谁家里,不是一整口子的人?又有几个乐意为奴为婢的?不过是情况所逼而已。而乱世道,最先活动心思的,就是近密之人了。”
赵夫人听了付新的话后,更吓的心惊胆颤,然后,右眼却又跳了起来。
付新连忙安慰道:
“四婶带走的,全都是亲信,应该不会有什么事的,娘就别再担心这个了。既然四叔一家走了,爹没说咱们什么时候离开?官军屡屡吃败仗,女儿担心,长安也守不了多久。女儿听仪罗说,现在长安,纷纷有人家出逃呢。”
虽然当官的也曾下过政令,不许百姓离城。
但现在仗打得焦头烂额,根本也没那个精力管理老百姓。
而且老百姓出逃带有财物,这些个当兵的,也有扮成土匪,抢劫民财的。
然后,赵夫人与付宽、付璋和付琰商量着,离京的事情。
虽然说付宽是嫡子,为老国公爷守孝,不宜离家。
爷几个每日里,听得外面军报,也是担惊受怕,提心吊胆的。
现在付由当了坏人,先跑了。
那他这个当兄长的,免不得也要为自己、自己的一家子考虑了。
于是,在赵夫人的催促下,付宽拍板,近日离京。
可是,还没等付宽他们起行,付由、孙夫人和着付纹、付桐的人头,就已经在送往付国公府上的路上了。
吕简现在升了募军史,并监管意图逃路的老百姓。
而付国公府上,虽然没有实权,但说出来,也是久承国恩。
国难当头,竟然跑了。
就在付由出了城不远,吕简等在了城外面,将付由一家抓个正头,于是,便就以意图通敌罪,就地正法了。
而银子财物,却被吕简全数没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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