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丛来是在宫郑的胸口醒过来的。
“醒了?”宫郑似乎一夜没睡,昨天做过造型的头发这会儿乱蓬蓬的,脸上有些灰蒙,但笑容仍是温温软软的。
“你没睡?”
“这书挺有趣的,看了一会儿。”
“一会儿是多久?”
宫郑笑,“你觉得现在几点了?”
丛来看一眼拉着遮光帘的窗口,“唔……十点多?”
宫郑揉了揉她的脑袋,“差不多吧,不过我得问你的是,宵夜想吃什么?”
丛来抓过他的手腕看了一眼表,“所以现在是晚上八点钟了?!天呢,今天还有夜景要拍的!”
“孟扬让你休息。”
“不行,我必须按时回去,不然圣诞节就赶不上加一的比赛了。”
“噢,就是为了这个才不顾生理期也要下海水?”宫郑坐在床上那堆乱蓬蓬的被子中间,冷冰冰地眯着眼望着她。
“两张票,你再多说一句我就让孟扬陪我去!”丛来伸出一根手指。
宫郑翻个白眼,“你就一张嘴不饶人!”见她要套一件雪纺的中袖衬衣,宫郑抬手扔过去一件薄羊绒衫,“穿这个!”
丛来这会儿不敢跟他犟嘴,只好拿了衣服,“你出去,我换衣服了。”
宫郑坐着不动,拍了拍身边那块地方。
丛来凑上来,“我想吃东西了,你帮我叫东西吃……”宫郑吻上了她的嘴巴,“闭嘴!”
深更半夜,宫郑全副武装地冒充丛来的司机送她去现场。
“宫老师……那个,今天……那个……”丛来很刻意地支支吾吾。
宫郑嗤笑,“丛来,你台词功底这么差是怎么毕业的?说吧,今天要怎么了?接吻吗?”
“嗯……但是,还有,那个……”宫郑一脚刹车,车子“吱”地一声怪叫停在路边。
“还有什么?”宫郑很警惕地瞪着丛来。
丛来讪笑,“算了算了,你问孟扬吧,你们关系好……”说着就跑下车了。
五分钟以后……
“不行!孟扬!你踏马一个破MV!”宫郑气急败坏,丛来躲在一边甜滋滋地吃着一个烤红薯。
“宫郑,”孟扬哭笑不得,“你讲讲道理,这是工作啊!”
“我不讲道理!你拍个MV为什么要有床上部分?!”
“宫郑,你有劲没劲,要不要我数数你跟多少个女人在全球观众面前滚过床单?”孟扬也有点毛。
“那不一样!”
孟扬气极反笑,“宫郑,你都三十几了?三十八了吧?我真没想到还能看到你今天这样子……托了丛来那丫头的福,真是什么都见怪不怪了。”
“你个毛头小子别跟我没大没小的!”宫郑出门的时候洗了澡,头发没做什么造型,整个都软塌塌地垂着,显得没有容光焕发的孟扬那么有气势,颓唐了很多。
“宫郑,不是吧,你现在……是自卑你的年龄吗?”孟扬不可思议地瞪大了眼睛,带着一丝玩味嘲笑他。
“滚滚滚!”宫郑一把推开他。自己站在咸腥的海风里冷静了两分钟,也不自觉笑出了声。自己也有些搞不懂自己,这是干什么呢……
今天要拍的镜头是整支MV的高潮部分,由于他们找的是海边的房子,开窗能看得见沙滩,所以要求孟扬抱着丛来从沙滩一直吻到房间里,然后宽衣解带……类似这样吧,但其实,除了那个漫长、唇齿纠缠的吻以外,这其中没有任何的果露镜头,也正因为这样,孟扬才更加弄不明白宫郑究竟还有什么不满意的。
天气其实有些冷,加上昨天还下过雨,这会儿夜里更加凉,海风一吹隐隐冒着哈气,但场景要求是盛夏……
“只能喝冰水了。”导演有些头疼。
“小来感冒还没好呢!”孟扬蹙着眉头。
“天气这么冷,长镜头哈气要是不穿帮,还能有什么别的办法?要不就明天再拍,明天温度高,应该不会有哈气。”
“不行,我没时间了。小六,去拿水吧。”丛来道。孟扬正要开口,她先出声,“孟扬,你要真为我好就保证一条过吧,谢了。”她扬起一侧嘴角。
孟扬吻着她冰凉的嘴唇,像是在酷暑里喝到了那杯刚刚加了冰的拿铁,香醇而惬意,几乎是出于本能,收紧停在她腰上的手掌……丛来有些透不过气,轻轻皱眉吟唔出声,他恢复了那么一星半点的理智,踩着松软、像是百乐冰一样的沙滩,直直抱住她的大腿,丛来噙着笑圈住他的脖子,他仰着头被她吻……上楼的这一段距离似乎很长,长到那张床似乎远在世界尽头,又似乎很短,短到来不及再温存一下这个吻……直到把丛来丢在床上,她整个人随着松软的床垫上下弹了一下,她那么清纯地笑着……孟扬知道,剧情到这里就结束了,他也知道,自己刚刚逾越了那条线多远……
导演正式宣布收工的时候,一直在阴影里的宫郑出来拉着丛来,淡淡望着孟扬,“聚餐就不去了,她还要回去吃药。”
孟扬被他盯得有些抬不起头,胡乱地应了两声就让他们走了。
宫郑一路无话,丛来当然看得出他生气,但只以为他还是吃飞醋,没有非常当回事,只是嘿嘿傻笑。车子停到停车场,熄了火,宫郑终于忍无可忍,“你在笑什么?”
“宫老师,你吃醋了诶……”
“丛来,这可不是吃醋那么简单的事。孟扬……越界了……”
丛来一怔,不觉好笑,“你是不是太草木皆兵了啊?宫老师,虽然呢,不得不承认你情敌真的是比较多,但是你要是把我每个演对手戏的搭档都这么划进敌对分子的名单的话,那你的名单可能能绕外环三圈诶……”
宫郑阴凄凄瞥了丛来一眼,嗤笑一声,“嘁……好了,上去吧。”
直到进了房,丛来终于知道,宫郑不是吃醋那么简单,他是真的生气了。他抵着丛来在门板上吻,她鼻塞地厉害,被他一堵喘不上气,折磨地难受,她出于求生本能抬手去推他。宫郑用一只手把她纤细的两根手腕一并提起,束在头顶,声音哑哑的,“丛来,你应该要知道,哪些动情是演出来的,哪些是越界的……你装傻,那我教你。”宫郑讲完话就继续堵住了她的嘴,她挣扎不得、喘不上气,整个人都在宫郑遮天蔽日的怀抱里不住抗议。
他时间把握的很好,似乎离窒息只差一口气的时候,他放开她,也有些气息不稳地停在她唇上厮磨:“记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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