谷雨是很有钱,但是不能因为谷雨有钱,就觉得让谷雨捐献就是理所应当的事情,人家的钱不是偷来的,也不是抢来的,而是光明正大的凭自己的本事挣来的,愿意如何处理,是谷雨自己的事情,其他人或者组织都没有任何权利去干涉,跟没有权利去强行逼迫捐献。
铺开了说,你今天能够逼着谷雨捐一架空天飞机,明天就能够逼着谷雨捐十架空天飞机,后天就能够逼着谷雨把谷超太空全都捐献出去,再过一天,就能逼着谷雨把整个谷超科技给捐献出去。再一天,你可能就会逼着全国的私营业主把他们的公司、私产全都捐赠出去,再过一天,全国上下干脆全都国有化得了,到时候,大家还是跟以前一样,吃大锅饭,等着国家给你安排工作,给你发工资?就算是全都国有化,也是有人只能吃糠咽菜,而有的人则可以坐着小车,大口喝酒大口吃肉。
而且全部国有化,真的是好事吗?如果是好事的话,为什么还会有改革开放?为什么国家还要鼓励发展多种所有制经济的方式,来盘活宛若一潭死水的全国经济?
就算是不把谷雨的第二个问题上纲上线到是要扶持还是消灭私有经济上,单单说谷雨要不要捐献货运飞船,以及要把货运飞船捐献给华夏科学院还是空间研究所的问题上,这都是谷雨的私事,跟你们有屁的关系,就像是有人闯入你家,指着你家的电视,说还有人看不起电视,你该捐出去,你乐意吗?
这架货运飞船之于谷雨,大抵上跟电视之于普通人家一样,你都不乐意让别人对你家的电视指手画脚,凭什么就认为谷雨乐意让你指着货运飞船指手画脚呢?
谷雨的两个问题抛出来后,就面色平静地看着诸位候选人,等着他们给出他们的回答。这也算是对他们的一次现场考验了。
那位刚才直言硬怼谷雨的第一副所长在谷雨的话音刚落的时候,就跳了出来,直言不讳,就发表了他的意见。他认为谷雨理应把货运飞船捐献给国家,这是国家急需的设备,放到国家手中,会发挥出更大的作用,而不是搁在谷雨那里,只能用来运送淡水。至于谷雨把货运飞船捐献后,该是放到华夏科学院,还是空间研究所,那就不是谷雨需要操心的事情了,国家自然会做出安排的,不需要谷雨再多操心了。
第一副所长很聪明,言必称“国家”,“国家利益至上”,这话没错,但是显然在他的眼中,只有他所工作的空间研究所才代表国家利益,就连华夏科学院都得靠边站。
第一副所长说完后,目光就看向了其他的候选人,其中有几位更是得到了他的重点关照,他希望这几个被他重点关照到的候选人能够紧跟他的步伐,发表同样的或者类似的观点,从而实现引导舆论、向谷雨施加压力的目的。
第一副所长的目光还是很有压力的,马上又有几个候选人站了出来,发表了类似的看法。这几个人要么有军方背景,要么就是希望获得军方的支持,发表的观点自然是有倾向性的。
剩下的那些候选人则是面面相觑,谁也不吭声,他们既不想违背昧着良心说瞎话、大话和空话,更不想得罪空间研究所以及空间研究所背后的力量,只能装哑巴了。
还有几个候选人似乎是想跟谷雨站在一起,但是被身边的人拉了一下,也就不吭声了。
这样的结果让谷雨蹙起了眉头,他意识到哪怕他已经取得了前所未有的巨大成就,在民众中享有着崇高的声望,但是这些都是虚的,一旦他置身到了体制内,想凭借他外在的影响,达到撼动体制的目的,几乎就是不可能的事情。这还仅仅是捐赠一架空天飞机的事情,要是后续他想推动华夏科学院的深层次改革,要动很多人的奶酪,很多部门的利益,那时候他要面对的压力、反扑甚至是来自于上层的压制,就不知道会有多么汹涌了,或许会像是海啸一样,让他遭受灭顶之灾。
谷雨第一次切实感受到了担任这个代理华夏科学院院长所带来的担子到底有多么的沉重,不过越是难啃的骨头啃起来才越香,啃下来的时候所取得的收获才会越大,就算是不为心中的那份责任感,不为华夏长远的科技发展,单单为了可能收获的数以亿计的声望值,谷雨都不打算在这件事上轻易退缩。
这时候,那个第一副所长见已经成功的引起了舆论,而且压制的其他人不敢说话,他马上兴奋地嚷了起来。这就是民意,这就是大家的共识,都赞成他的观点,希望谷雨能够顾大局,识大体,秉着为国多做贡献的精神,把货运飞船捐献出去,国家和人民一定会铭记着谷雨今日的捐献行为的。
一边慷慨激昂的陈词,第一副所长还带头有节奏的鼓起了掌,随即,他一边鼓掌,一边嚷着——捐了它,捐了它。
刚才那几个附和的候选人也都跟着起哄,一边鼓掌,一边怂恿了起来。一艘千吨级的货运飞船价值虽然比不上空天飞机,但是卖个大几十亿华夏币,应该不成任何问题,换成他们,他们当然是舍不得捐这么贵重的东西了。但是谁让东西是谷雨的,捐了,他们也不心疼。这会儿自然是看热闹不嫌事大了。
谷雨看了看第一副所长,又看了看那几个跟着起哄的候选人,他紧跟着又看了看他带来的那些华夏科学院的院士以及少壮派们,让他有些诧异,但是想想又恍然的是他竟然从这些人的脸上也看到了期许,他们大概是盼着谷雨再来一次冲天的豪气,把这艘货运飞船捐给华夏科学院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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