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宴!你莫要欺人太甚!”
山巅之峰直入云霄,寒风瑟瑟吹动了怒喝之人染了鲜血的面纱,将那张精致小巧的容颜勾勒鲜明,她煞气冲天,直接扯去面纱,露出脸颊上新添的伤口,破坏了整张艳丽入骨的容貌。然而她美眸寒星刺骨,气势飞鸿,尽管姿色娇媚却无法让人心生亵玩之心。
蔻雪漫凤眸轻轻眺过对面的十几个黑衣大汉,长剑漫不经心的指向地面,掩盖住了手臂微微颤抖的乏力。视线在扫到他们身后遍地的骸骨时,瞳孔悲痛的收缩了一下,神色上却依然毫无变化,目光冰冷如刃的锁定在为首的阴邪男子身上。
那么多兄弟,就因为这么个孽障全死去了……
“大姐头,我敬你这两年带着兄弟为山寨做出不少贡献,但是你不顾及这么多兄弟,一意孤行想要漂白,我就替兄弟们不值、替蔻老大不值!”孙宴语气愤慨,似是对蔻雪漫的决定有很大的意见,眸光中却掩饰不了对面前这绝色女子的贪婪和对权力的欲念。
孙宴身后各元老级的匪徒本来有些悔意,毕竟是看着蔻雪漫长大,平素也是叔伯的叫着,曾经也是山寨中娇宠的娃。而今一听孙宴此言,顿时收起了那本就不存在的怜悯之心。当个农户有什么好的,成天地里刨食不说,赚的银子还不多。更何况,他们会杀人、抢劫,偏偏不会种地、收粮,这不是把兄弟们往死路里推吗?
“我爹呢?”蔻雪漫神色一冷,听到孙宴提及了爹爹,内心有种不妙的预感。
“呵,你若束手就擒,交出金盾令牌,由我暂时号令燕霞山的群雄,蔻老大自然是没事的,如若不然……”孙宴得意洋洋的表情立刻被一柄闪着冷芒的长剑打断,他狼狈的一侧身,躲过了直奔喉咙的剑锋,脸颊避无可避的被划开了一道血口。他倒吸一口凉气,有疼、有惊、有怒。
金盾令牌是蔻老大两年前交给蔻雪漫的,一令出,燕霞山的所有匪寇、黑道兄弟都会按令行事。这令牌向来由能者继得,蔻雪漫虽然是老令主的女儿,却有勇有谋、武功高强,两年来深的兄弟们的信服。偏生她是个女儿家,还是长得绝世无双的女子,燕霞山从来不是个好人待的地方,孙宴窥视她这个人不知多久了,终是让他寻了借口,借题发挥。
如今世道平稳,新皇上位颁布了很多利国利民的国令,其中一条便是大力开发荒地,三年免税收,而无地之户可享受免费荒地的使用权,等到免限的税收期一过,每年不过收些地租费用。他们燕霞山完全可以趁机由黑洗白,而且燕霞山是梯形山野,平地极少,正好适用新皇对此类地形的开拓支持,并且会派人前来教授梯田种植的方法。
燕霞山的兄弟不会种田有何妨,只要有手有脚、勤勤恳恳,早晚能过上有媳妇有粮的太平日子。
原本蔻雪漫还想着解释一番,可一见他们的架势便明白一切不过是借口。坏人做久了,享受过不义之财的容易和便捷,他们已经忘却了当初落草为寇的无奈。
“漫娃,你若识趣,交出金盾令,蔻老大的毒我必让宴儿解去。”燕霞山三当家孙茂面露和善的笑,一副好说好商量的模样,眼底的精光藏的极深。蔻雪漫以前最相信的就是他,而今最痛恨的也是他,如果不是他端来的那杯参茶,她又怎么会束手束脚,被克制了武功。
想起过去的轻信,她便忍不住骂自己一句蠢材!一个无所顾忌、掠夺他人妻女之人,就算长了张纯良和善的脸,也不过是个表里不一的货色。
她冷笑两声,手腕轻抖,立刻露出一抹金色,顿时孙家父子神色一变,心喜万分。
“想要它?”蔻雪漫轻声问。
孙宴迫不及待的点头,他父亲比他段数高,故作为难的还说了两句场面话,“现在燕霞山的兄弟需要有人主持,漫娃,你年龄还是太小,不懂得朝廷的勾勾绕绕。那些什么便宜话,不过是为了让咱们自投罗网才许下的,虚情假意罢了!快快将金盾令给我,我好令兄弟将蔻老大解了毒。这山寨,还是你们安身立命的家!”
蔻雪漫心中悲凉不已,爹和二叔叔最失败的地方,就是轻信了孙茂这个小人,否则也不会一个中毒、一个身亡。她仰天一笑,肆意的拎起金盾令,在他们殷切的目光中,将令牌往身后的断崖一扔,笑道:“去狼肚子里寻吧!”随之,面容一肃,剑花纷飞,先将一时心急上前的孙宴挑了个穿肠。
“宴儿?”本来也扑向令牌的孙茂发现这一变故,呲牙欲裂,大吼着,“你这贱人,老子宰了你!”
蔻雪漫武功再高,也架不住以一敌十个武功不弱的大汉,更何况她中了专门克制武力的毒药,杀人的同时,自己也伤痕累累。
可是她半分没有退缩,不管她交不交金盾令,以孙茂的阴狠,她和她爹都不会有好下场。索性不如拼一把,拉几个人陪葬来的痛快!
一时间,两败俱伤!
孙茂又急又怒,可他并不是没有脑子之人,见蔻雪漫势不可挡的架势让很多兄弟心生退意,摆摆手,拉开了包围圈,带人退了几步。
如今蔻雪漫哪里还能看出千娇百媚的劲头,一身蓝衣染成了红色,脸上扬着狂放的笑,给那张娇媚的容颜上带来了几许不同寻常的风情。她以剑盾地,看不出一丝疲惫和伤痛的开口道:“真真是畅快极了!”
被她气势所惊,众人退意再增,反正金盾令没了,围攻一个小姑娘也挺没意思的,可惜,孙茂不会罢休,他儿子躺在地上生死未卜,这个仇不报他怎能安心,随即,痛心疾首般他吼着,“漫娃,你好狠的心,这些可是从小看你长大的长辈呀!你怎能如此阴辣,下手不留情面!”
“说的真是好听!”蔻雪漫轻哼,扫过那一个个或眼熟或面生之人,嘲讽的扬扬嘴角,“你们杀害二当家,毒害我爹之时,怎么不想想曾经的情谊?呸!太恶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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