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门?”肖一凡长长的吐了一口气,“这么巧啊?”
那外臣跪在地上,不知道这越来越喜怒难辨的少年帝王到底是什么意思。
“还有别的消息吗?”
“回陛下,微臣还在派人查探!只是此事实在太过重大,微臣才赶来告诉陛下!”
“嗯,做得很好……再去探吧。”肖一凡挥了挥袖子。
待人都走完,杭朝义一如既往的站在跪坐着的肖一凡身边,沉静如海。
“哗!”肖一凡猛地挥掉桌子上的所有东西,铜器砸在地上发出巨大的声响,“为什么!”
“凡凡,冷静。”
“怎么冷静!他怎么知道的?他为什么这么做?”肖一凡咬牙切齿,“他要是想杀我,早点来啊!这是什么意思,这是什么意思?以为我要找墨门杀他,特地召齐了墨门的人来羞辱我吗?!”
“不会的,你都说了,他要这样,早就做了。”
“那你说他这是什么意思?好玩吗?他不知道自己现在应该夹着尾巴做人吗?亲不亲政!行不行冠礼!我一句话的事儿!他难道真以为我怕了嫪毐?”
“凡凡,听我说。”杭朝义的声音太沉着,肖一凡终于冷静了下来,他还有些微喘:“你说。”
“吕不韦,是要死的。嫪毐,也是要死的。你气什么呢?”
“那我也是要死的,你也是要死的,就是两千年后那个老头子也离死不远了,你怎么不说?”
杭朝义摇摇头:“你这时候怼我有什么用呢,你明明是比我聪明的,冷静下来想想,有什么可以做的?”
“有啊,来刺我啊,来一个杀一个!”肖一凡忽然顿住,“来一个,杀一个?”
没等杭朝义说话,他立刻摇头否定了这个想法,随机手掌一抬止住了杭朝义的话头,垂眸沉思起来。杭朝义表面平静无波,心里却极为澎湃,他不得不缓慢的呼吸,才不至于让心跳太过剧烈。
“或许,这倒是个好机会。”肖一凡忽然喃喃道,“本来以我这个傀儡秦王的地位,就不一定能把他们召齐,更不可能绕过吕不韦把那个青山招来。可是如今,倒是吕不韦这个老东西,帮我找齐了?”
杭朝义挤出一抹笑容:“正是。”
“那,不管他们要做什么,等他们齐聚咸阳的时候,我们反而把他们一锅端,不就齐活了?”肖一凡嘴角露出一抹残酷的笑意,“反正信标三防,防火防水防爆……不管什么死法,等他们死完了,总能找到信标的。”
“等等。”杭朝义听出哪里不对,“为何等他们死完?其他人为什么要死?”
“你关心他们干什么?”肖一凡冷冷的瞥了他一眼,“墨门的人把我们害成这样,还有继续生存下去的必要吗?反正我们杀的人也不一定有鹤唳的祖先,怕什么。”
杭朝义头皮发麻,他当初要召集其他人,是为了以防万一。必要时拿来要挟青山,因为他看出青山是个重情重义的人,但不代表他就想把其他人全部弄死!放生了再多的死士,都不代表他可以无视其他生命!“你明明知道害我们的不是墨门的人,至少不是主犯。”
“那你上哪找主犯去?庆幸吧叔,我们能找到一个撒气的对象。”肖一凡这话说得平静至极,“你想让我把这股气憋到秦始皇陵里去吗?死个墨门怎么了,他们听吕不韦的又不听我的,我心疼他们做什么?他们已经公然不听我的听吕不韦了,那句话怎么说来这,顺我者昌,逆我者亡。”
他咧嘴笑了笑:“我在做一个帝王啊,叔,你不高兴吗?”
杭朝义看了他半晌,最后还是挤出了一个衷心的笑容:“高兴,我当然高兴。”
“那不就得了,来,我们想想办法,怎么把他们一网打尽吧!”
……
墨门刺客齐聚咸阳,他们年龄不同,性别不同,喜好和性格更加迥异,而此时都坐在一个屋子里,接受着吕府内管事的接待。
管事一头雾水。
他当然是不配知道主人的所想所为的,可是平时但凡有贵客上门,纵使主子不在,也会在临走前或者派人传信叮嘱他好好招待。
可是这次,这么大一群贵客上了门,他却丝毫信息都没有收到,这就有点让他摸不着头脑了。偏偏传信去雍县的信使迟迟没有回报,按道理第一天出去第二天就能回来了,怎么已经第四天了还没回音呢?
要不要再派一个过去?
可是主人分明吩咐过,他在雍县,什么事情都要缓着来,不得催促。万一雍县那的某些人看他事情多赶他回来,陛下心情一好召他进宫要个答案或者干脆行了冠礼亲了政,那可就是大麻烦了。
他这么纠结着,痛苦着,着下人布置了点心茶水,躬身后退。
“管事,可有吕相回音?”领头的青年已经比往年高大英伟了许多,但是神态一如既往的平和。
“回青山大人,尚未有回音,小的这就再去问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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