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极天君轻叹一口气道:“当年她的确凄惨,但我真不知道,究竟怎么样才算还了这笔债,阿离,你心中有数吗?”
陆离道:“即便我死上成千上万次,也还不清这笔罪孽。”他抬眸看向他,问道:“我该怎么办?”
他的目光清亮中带着一丝无奈。
南极天君长叹一口气道:“我跟你们一同回客栈,一来你现在身体不好可以照顾你,二来...”他顿了顿道:“我总是有种山雨欲来的感觉,放心不下。反正北真就要过生辰了,也得过去,便先去几日吧。”
陆离也有这种感觉,这种隐隐的不安,让他心里更加乱了。他站起身道:“走吧,去你的后院看看。”
二人相携,走出门去。
馨香的凉风吹散了攸宁脸上的绯红,薄薄的雾气中,一段悠长的木廊下临着岛上的活水,形成了一座开阔的莲塘。
清澈柔美的莲塘边,初夏的柳条摇曳着,藻荇、浮萍和柳枝交相辉映,遮蔽了亭台楼阁的倒映。彩色的鸳鸯和白鹭浮在翠色的水面上。莲花的茎笔直而清脆,间或粉嫩、嫣红或纯白的莲花。
“南极天君真是会享受。”她低低的呢喃自语着。
莲塘中一只闪电纹红白锦鲤微微将头浮出水面,看见攸宁的样子,似乎很是失望,一摆尾遁入水中。正在此时,自长廊远处走来了一位年轻的姑娘,这姑娘生的清秀之姿,一身素白色右衽交儒领裙,将她衬托的更加弱质纤纤。
姑娘手拿着一把笛子,坐在水边,轻灵悦耳的笛音呼应着这美景,竟然让攸宁觉得流连忘返,她静静的坐了下来,侧耳倾听。
那姑娘看见攸宁,微微颔首,曲调如同温暖的熏风,合着满池香气,扑面而来。
莲塘中的水禽纷纷朝她游去,连锦鲤都纷纷冒出头儿来,摇头摆尾,似乎随着笛音而舞一般。
一直闪电纹红白锦鲤的目光明显带着与普通锦鲤不同的情绪,攸宁微眯了眯眼睛,捡起一块小石子丢到那锦鲤头顶,锦鲤吃痛的惊呼一声,却是如同垂垂老矣的老叟似的声音:“哎呦!”
看他的模样,攸宁不知为什么就想起了那个蚩皮研骨的鲤鱼仙子,方才匆匆一瞥也没和她说上句话,鬼使神差的歪了歪头,笑着道:“哎!你与净山鲤鱼仙子认识吗?”
那锦鲤很是不屑的道:“吾乃蓬莱仙山南极天君座下...”他顿了顿道:“护法锦鲤,你怎能将我与妖界的鲤鱼相提并论,真是好生无礼。”
攸宁撇了撇嘴,瞧着一条鱼这么装模作样,说起话来还如此不可一世,实在是让人觉得生气,她微垂着眼眸,轻笑一声道:“还南极天君座下护法?好厉害,是不是该给你鼓鼓掌?”
攸宁的出现就是蓬莱仙山最大的漏洞,将这一副美轮美奂的景象搅合的没了美感,鲤鱼一摆尾,没入水塘中。
远处奏笛子的姑娘看见那锦鲤远去,神情有些落寞,缓缓的收了笛音,起身准备离去。
攸宁垂眸,善意的笑着问:“听说南极天君独居,你是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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