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身影拦住了沈谨言的去路。
沈谨言一惊,抬起头来。
眼前是一个二十一二岁的青年男子,身着素色锦袍,面容英俊,神色中带着常年不开的阴郁之色。一双眼睛直直地盯着沈谨言,目中射出阴冷的光芒。
犹如一条藏在暗处的毒蛇,忽然出现在人前。
沈谨言浑身一阵颤栗,后背陡然渗出冷汗,目光戒备:“你要做什么?”
这个青年男子,正是一直被软禁在太子府中的安平郡王,如今的安平王萧启。
太子和元佑帝接连去世,萧启一直住在太子府中守孝。新帝登基,顾莞宁领着儿女进宫,闵太后带着萧麒萧麟李侧太妃领着丹阳公主也进了宫。如今,太子府中正经的主子只剩下萧启。
可对萧启来说,偌大的太子府便是一座牢笼。
这座牢笼,整整困了他八年。或许,还会一直困下去。
萧启盯着面容俊秀斯文的沈谨言,冷冷问道:“你到这儿来做什么?”
沈谨言定定神,张口答道:“我今日不便回太医院,便来梧桐居住一晚。不知安平王为何拦住我的去路?”
为何?
萧启扬眉冷笑,话语恶毒之极:“你算什么东西,有何资格住在梧桐居里?”
沈谨言:“……”
沈谨言俊秀白皙的脸孔骤然苍白,温润清澈漂亮的黑眸中闪过惊愕和愤怒。
……
这样的愤怒,令萧启心中阵阵快意。
他整日被关在这座牢笼里,满心憋屈怨怼,却又无可奈何。对兄长的嫉恨和对顾莞宁的憎恨,尽数倾斜到眼前这个少年身上。
萧诩目中满是轻蔑鄙夷,话语也愈发冰冷:“这里是父王在世时的府邸。皇兄皇嫂如今住在宫中,这里便是本王的居处。你一个生父不祥生母不贞的孽种,站在这里,简直脏了本王的眼。立刻给本王滚出去!”
沈谨言生平从未受过这样的羞辱,一张俊脸倏忽涨得通红,目中射出愤怒的火焰:“安平王,你休得欺人太甚!”
“本王什么时候欺人太甚了?”
萧启斜睨沈谨言,薄薄的嘴唇中吐出的是最恶毒最伤人的话语:“本王既未动手,也未伤人。句句说的都是实话。你仗着有皇嫂撑腰,苟且偷生,苟活于世。像你这样的人,就该一辈子躲在阴暗处,永远都不要出来才对。”
“你有何脸面大摇大摆地出现在世人面前?莫非是怕别人忘了你是定北侯夫人偷~人私生的孽种?还是怕大家忘了顾湛被戴了多少年的绿帽子?”
“也就只有皇嫂将你当成你了宝贝一般,藏了这么多年。换了是别人,早就将你沉塘。让你死得干干净净了。”
说完,似觉得很好笑一般,仰天笑了起来。
沈谨言气得全身发抖,咬牙切齿地怒道:“闭嘴!你侮辱我可以,不准侮辱我姐姐。”
站在沈谨言身后的季同,俊脸上满是阴霾,目光沉沉地盯着畅快得意的安平王萧启。
萧启自然没将季同放在眼底,更未将身单力薄的沈谨言放在眼里。口出恶言的畅快,令他体会到了多年未曾有过的激动亢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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