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有孙贤妃先例在前,窦淑妃行事更小心了几分,根本没去景阳宫,只命人送了一大堆补品去。
“寻死”未成被救回了性命的王皇后,奄奄一息地躺在床榻上,对着前来探望的元佑帝哭道:“臣妾无颜苟活,还是死了清净,一了百了。皇上何必让人救臣妾这条性命。”
不过月余没见,王皇后形如槁枯,苍老憔悴得不成样子。
元佑帝看在眼里,心里颇觉得不是滋味,轻声安抚道:“朕已经发落过孙贤妃了。朕说话算话,不会让任何人折辱于你。”
王皇后没有谢恩,只不停地落泪。
元佑帝对原配发妻确实不同,见状叹了一声,坐到床榻边,握住王皇后冰凉的手:“朕知道,王氏之事,怪不得你。这么多年,你也一直被蒙在鼓里。出了这等事,不仅是朕痛心,你心中更是痛苦。”
“只是,朕要严惩王家,不得不废了你的后位。在朕心里,无人能取代你的位置。朕已经这把年纪了,不会再另立新后。你且放宽心,安心地将身子养好。”
天子一诺,重于泰山!
王皇后目中闪着感动的水光,哽咽着喊了声皇上,然后泣不成声。
心里却是冷冷一笑。
不管如何,孙贤妃是休想坐上凤位了。
至于窦淑妃,有太子一日,元佑帝绝不会让韩王生母成为大秦皇后,免得惹来嫡庶之争。
她的后位,哪怕她坐不了,也绝不容他人染指。
……
宫中出了这等大事,自然瞒不过有心人,很快便传了开来。
太子妃得了消息后,立刻来了梧桐居,将此事告诉顾莞宁。既为太子忧心,又觉得颇为解气。
顾莞宁对太子妃矛盾的心思了然于心,原本不想说穿。转念一想,有些事也得该让太子妃知晓,总不能一直将她满在鼓里。
“其实,孙武上奏折一事,是殿下借着父王的名义授意为之。”顾莞宁轻描淡写地抛出一句。
太子妃:“……”
太子妃头脑一懵,怔怔地看了过去。
顾莞宁俏脸平静,目中闪着令她心慌的光芒:“父王想让贤妃娘娘坐上后位,我和殿下却以为此事绝无可能。”
“母妃,有些事,你也该心中有数。父王视我如眼中钉,对殿下也生了隔阂嫌隙。此时皇祖父健在,矛盾都被压了下来。他日总有冲突之日……”
太子妃越听越是心惊肉跳,下意识地打断顾莞宁:“你不要再说了!”
声音急促而嘶厉。
在皇家,父子相争意味着什么?稍微一深想,便令人不寒而栗。
顾莞宁抿了抿唇,放柔了声音,轻声道:“我不想一直瞒着母妃,所以才据实以告。我也不是要逼着母妃做什么。只希望母妃有些心理准备。”
她不想要这样的心理准备!
她再怨恨自己的丈夫,也绝不愿看到父子相残的一幕!
太子妃嘴唇哆嗦了几下,想说什么,头脑一片空白,一个字都说不出口。半晌才挤出几个字:“我先回雪梅院。”
然后,匆匆起身走了。
顾莞宁看着太子妃近乎仓皇而逃的身影,溢出一声轻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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