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北京一个月后,墨菲已经完全适应了这个城市。
生活上,庄梓修带她去了几个好吃的深巷小店,满足了她的胃,但是庄梓修此人并不靠谱,改不了浪荡的性子,没多久又不见了踪影。除了这个老朋友以外,墨菲还约范佩佩逛了一次街,范佩佩聒噪得像一万只鸭子同时扯开了嗓子叫唤,以至于最后墨菲什么东西也没买成,只听了一肚子八卦。
工作上,在大部分事情都上手以后,墨菲还是没有得到李洱的完全信任,也许是因为那与她如影随形的“墨菲定理”吧——大大小小的事故冷不丁就会有,只要她还是许墨菲。
有一次管茶水间的阿姨将糖和盐装错了瓶,墨菲便给李洱打出了盐津果汁,李洱一边看邮件一边仰起脖子灌了一口,一秒后转头喷了出去。从那以后连续好几天,李洱喝东西前都要放到鼻下闻一闻,闻完之后再小心地抿一口试试,一边还要用狐疑的眼睛盯着她。
墨菲连连摆手:“尝了的,是糖。真是。”
又一回,墨菲给李洱从某著名网站定了机票,机票迟迟不出票,投诉电话一来二去的打,虽然对方道歉道得很诚恳,一直到起飞前两小时还是没把事情搞定。
墨菲很淡定的出主意:“来不及了,要不先去机场吧,到时候还出不了票就现场再定一张。”
对机场有心理阴影的老板坚定地摇头:“不定好,不去。”
最近一次是墨菲陪李洱去见客户。他们拜访的园区不让随便进车,司机只好把车停在园区外,于是墨菲铃着文件背着包、举着手机地图在前边走,李洱甩手在后边跟着。
地形复杂,迂回曲折,转过了几个弯,箭头还在往前指,墨菲一步跨出去,额头正撞在李洱的胸口。
李洱很无奈:“猪脑子,前面是墙。”
墨菲退一步,尴尬地举起手机:“和和和和我没关系!都是地图的错!”
因为这些事故时不时便会发生,总裁办里的大多数事情还是墨菲和吴美妍两人分着做。在李洱的身边待得越久,墨菲越是怀疑,有时候他也是故意在针对她。
同样是理错了文件的签字顺序,吴美妍错了之后撒个娇笑一下就过去了,放在她身上,就会冷得像一座山。
同样是协调不出活动的时间,吴美妍可以撒娇说对方的对接人过于反复无常,她就只能得到一句:“别让我后悔雇了你。”
更别说,李洱吃东西喝水的习惯永远不统一,一个不开心就会让她重跑好几遍。
虽然也不算委屈了她,但到底有比较就有心酸。
墨菲闲来去找范佩佩和赵月聊天,有时候也会忍不住吐槽几句老板。范佩佩一脸不在意,老司机一样的开导她:“老板不就是要和下属保持距离嘛,你呀那是还不了解我们李总,他那张冰块脸底下,保不齐藏着个软娇萌!”
或许是墨菲和植物比较有缘分,自从李洱发现了一次她给他办公室的植物浇了水以后,这项任务就变成了她的日常工作。
从前李洱给她电话,常常只有三个字:“我渴了。”
或者:“进来下。”
现在花样多了:
“吊兰该浇水了。”
“宗竹有点黄。”
“多肉有点黯淡。”
“你把我的绿萝怎么了?”
上一次的公司战略会议之后,公司一直在进行业务上的转型,原本ace的erp开发业务主要面向中小企业,目前已经占据了超过50%的市场份额,战略会议上李洱提出,未来大客户甚至超级大客户才是行业的发展方向。
新的产品模型在会议前就已经在技术部进行研发,到了月底,公司办了一场面向重要客户的产品分享会,便是这次转型的第一次对外发声。
分享会在国贸的一家五星级酒店举行,届时许多媒体受邀出席,吴美妍去公关部那边说了一嘴后,公关部以避免不必要的麻烦为由在公司挑了个男孩,塞给李洱做那天的临时助理。现场以体力活居多,接待工作上墨菲也对客户不太熟悉,于是就只让她协助了前期筹备,并没有被安排到现场帮忙。
独自在公司看大门的这天,墨菲还挺悠闲。一早上没事,便拎着个小水壶在李洱的办公室里给植物们浇水。她兴致好,给八盆植物都取了名字,李洱桌上的那盆绿萝被他揪得光秃秃的,得了个花名叫“和尚”。
她浇完水刚出去,就听到范佩佩咋咋呼呼地叫着她的名字,风风火火地向着她冲。
到点刹车,范佩佩喘着气,一把搭上墨菲的肩膀:“你是英语专业的对吗?”
墨菲点头。
“江湖救急!”她拉着墨菲向前台跑去。
原来是前台来了一位五十岁左右,又高又壮的外国友人,他看起来很着急,但说了半天范佩佩也听不大懂他到底想干什么。她们俩到前台的时候,友人正睁着一双无辜的大眼睛,等待着一个能和他沟通的人。
范佩佩像献宝一样把墨菲往他跟前推:“shecan!glish!”
这句话搞不好是她英文水平的极限。
墨菲简单了解了一下情况,友人叫andrew,是一家英国企业的高管,今天是受邀来参加产品分享会的。之所以来到这里,是因为他的秘书转给他行程时弄错了地址,以为会址是在ace的总部内。
这说明请一个靠谱的秘书是多么的重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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