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她做这一切的事情也是有点风险的。
因为她要看着重芳苓的筐篮,所以不能离开。即便是配花,她也是装在袋子里从国公府带去梅家的。
旁人去金茗院的时候,她实则未曾离开玉荷院太远。不过是在玉荷院外绕了一小圈后就回来了。
如果有人留意到了这一点,她恐怕就有些麻烦。
好在没人发现。也好在她选配花的时候特意择了这个时节最为常见的花,重家有,梅府的金茗院里也有。这才使得这一次的事情这么顺利。
重芳苓本就和她在梅太太、梁氏的跟前约定好了,待到花艺比试结束,需得细细研究那花到底是怎么毁坏的。届时看到猫抓痕迹,再寻了梅二公子来说项就好。
谁知重令月居然出了事,使得大家提早回来?
重令月“生病”的时候,刚才梁氏她们进府后并未详说。郑姨娘也是如今从重芳柔的口中方才知晓了一切。
郑姨娘听闻这些犹有些后怕,“幸好月姐儿没事。若月姐儿有什么三长两短,我这心里可真是过意不去。”
“她即便是有事,也与我们无关。不过是她自己多管闲事咎由自取罢了。”重芳柔有些烦躁,“我哪里知道她会惹出这样多的岔子来?”顿了顿,她又笑,“若非她,旁人或许还不知晓是那猫儿弄坏了八妹妹的花。她倒是也做了件好事。”
不过这倒也好。不只是让梅家的愧疚更上一层,且也让大家都知晓了那事是猫儿所做。
更何况,过些时日梅太太会带了梅二公子亲自来府道歉。也算是有点盼头了。
郑姨娘震惊的看着重芳柔,“你怎么能这么说呢?月姐儿毕竟是五爷的亲生女,那是你亲侄女啊。”
“亲的?你当她是亲的,她当你是亲的吗?”
重芳柔冷笑一声,难得的在她温柔的面上显出不相称的表情来。而后未再多说什么,甩甩帕子而去。
郦南溪回到石竹苑后,洗了个澡换了身衣裳,这才有些缓过劲儿来。
今天重令月突然出事,可是将她惊到了。想想那么小的一个孩子,竟然出了这样的事情、遭了那么大的痛苦,着实让人心疼不已。
更何况,若非想要给她择那些紫茉莉,重令月原本不会将吃食掉在地上,也就不会将那些石蒜根末吃到口中。
郦南溪越想越是感叹。
重令月年纪小小,却是在关心着家里人。看到猫儿抓坏了重芳苓的花,她就想要去看看。看到紫茉莉,也想要给她摘一捧。
虽然这样做事莽撞了些,但孩子年纪小,很多事情做起来没有考虑那么多的后果。出发点终归是好的。
郦南溪想要去看一看重令月。这便喊了郭妈妈过来给她换衣裳。
恰在这时重廷川也沐浴完行了过来,看她又将刚刚换上的衣服除去换上见客的衣裳,不由问道:“怎么?还要出去?”
“到五嫂那里看看。”郦南溪与他道:“我想去瞧瞧月姐儿。”
重廷川想了想,将手里擦拭的布巾丢到一旁,揽了她在他怀里坐下,“莫要去了。你不去,她们还不能说你什么。你若去了,少不得又要怨你。”
一来,弄出那石蒜根的是郦南溪如今的友人梅江婉。二来,重令月摘紫茉莉是为了郦南溪。
前头那个理由倒还罢了。毕宁梅江婉如何行事,郦南溪是无法置喙的。但后头那个原因,却肯定会让吴氏心里不舒坦。
她自己的女儿和她不亲,没有将东西送她,反倒给了郦南溪。依着吴氏那性子,不和郦南溪当场闹翻都是好的。
听了重廷川这番话,郦南溪也有些犹豫。
说实话,吴氏那个脾气,一点就着。她若真这么过去了,说不定还真的会闹起来。
旁的时候就也罢了,重令月如今正需要休息。若是听闻了争执声影响了情绪,反倒不好。
郦南溪这片刻的迟疑被重廷川发现了。
他低笑着将小娇妻搂在了怀里,扯开她的衣襟探手而入。又不住的在她颈侧轻嗅着。
“好香。”他轻声低喃,“你用了什么香料?”
此事的他声音醇厚黯哑,最是动人心弦。
饶是郦南溪觉得此时不应该做这般旖旎的事情,也不由得被他这几句勾得脸红发热。
“没用香料。”郦南溪侧了侧身,意欲离他远一点,“就是清洗干净了而已。”
“是么。”重廷川将她搂的更紧了些,还扶住她的腰身往下按了按,“那我仔细看看,你是不是真的没用香料,如何?”
到了这个份上,如果郦南溪还不知道他想做什么,那可真是白和他成亲那么多天了。
如今两人刚刚沐浴过,郦南溪又刚刚要换衣裳,只穿了薄薄一层。男人身上的热气就这样近乎没有阻拦的直接朝她身上侵袭过来。
偏他还不满足,大手在她衣裳里、腰后侧不住辗转流连,带出一阵阵火热。
郦南溪脸上发烫,身上也渐渐发烫。仍然坚持着用手去推他不安分的大手。
“别。有人在。”她轻喘着说道:“天还亮着。”
重廷川地笑道:“怕那些作甚?郭妈妈刚才就出去了。天亮……不碍事。”说着就在她腰间捏了一下。
郦南溪赶忙去看。这才发现郭妈妈不知道何时已经离开了屋子。刚刚暗松了口气,她的颈侧就被人不轻不重的吸了一下。
低叫一声,郦南溪赶忙踹他小腿,“你做什么!”
重廷川却是在觉得这样躬着身子太累,一把将她抱到了腿上坐着。
哪知道郦南溪刚在他的腿上坐好,他都还未来得及做些什么,就听外头传来了郭妈妈紧张且小心的声音。
“爷、奶奶,五爷回来了。正在外头求见。”
五爷重廷帆,同样也是于姨娘所生。那是重廷川一母同胞的亲兄弟。
不过,他素来和重廷川不甚亲近,平日里见到了也只行礼问安,并未有甚私交。
重廷川听闻之后根本不搭理,依然只顾着自己怀里的小娇妻。
郦南溪却是想到了重廷帆的来意,赶忙说道:“恐怕是为了月姐儿的事情。我需得过去看一看。”说罢,挣扎着就要跑出重廷川的怀抱。
重廷川心里暗暗叹气。
虽然他的是办法让她心无旁骛,可若是她心里有了旁的“更重要”事情时,他不放她走的话,事后少不得要怨他。
小丫头脾气很倔。有时候倔到他都没辙。
那样一来,他下一次想要再取些甜头,怕是没那么容易了。
重廷川只能恋恋不舍的将她松开,眼睁睁看着她跳了下来,而后望着她过去开门。
在她的手将要触到门板的那一刹,重廷川忽地开口,说道:“无需掩上衣裳么?”
郦南溪这才反应过来,自己刚刚光顾着逃了,竟是忘记掩好衣襟。低头再看,春光半露,当真是半遮半掩更麻烦。
她羞恼的回头瞪了他一眼。
无奈衣裳刚才被他那乱扯一通弄的凌乱,有的拉一半到了下面,有的只留一些些还在上面半挂着,下面绞成一团,根本不似平时那般好穿。
她想要整个脱下来重新穿,又怕这人看到后狼性大发当即就把她办了,于是只能急急的去拉衣裳。却因心中慌乱而越发的理不出头绪。
重廷川看她难得一见的手足无措的模样,低低笑了。
“过来。”他抬手唤她,“我帮你。”
郦南溪才不信他。如果没有他,哪里就那么乱了?
可是,她一个人有些对付不来……
最终郦南溪磨磨蹭蹭的去到重廷川身边,说了声“好”,又警告道:“你可不许乱来。”
“嗯。”
重廷川瞥了眼她那羞窘的模样,慢条斯理的给她将衣裳穿好,末了在她腰间揉了一下。
她气极要去拍他手,被他顺势反手握住。
“我们快去快回。”重廷川站起身来,拉着她的手,一同往外行去,又叮嘱道:“和他简单说说就罢了。莫要过多停留。”
郦南溪想起一事,斜睨着往下看了看。
……嗯。不错。恢复如初了。
她还想呢,他怎么敢就这么站起来,原来是已经没甚可忧心的了。
重廷川看到了她的眼神,又是好笑又是好气,抬指轻刮了下她的鼻尖,“小丫头乱看什么?”
当他真要那样雄纠纠气昂昂的出去?
好歹他也是一品国公。那样子见人怎么行。
郦南溪脸上和耳根都红透了,但,板着脸就是不承认,“我看什么了?帮忙给六爷瞧瞧衣裳是否齐整,难道不行?”
“行。”重廷川很快的答道:“你说什么就是什么。”
虽然他回答的很快,可就因为他答的太快了,郦南溪硬是从他的话语里听出了一丝丝促狭的味道。
她当即不依了,甩手就要自己走。
不过方才两人还好着呢,若非有人前来打扰,还能更进一层。
重廷川哪里肯让她在这个时候逃出去?当即大手一捞揽住了她的腰,让她逃都没的逃。
这个时候两人已经走到了院子里。
丫鬟婆子们看到他们俩这样依偎着出来,都赶忙低着头避开。
郦南溪火了,横眉冷对,“六爷终归是要注意体统的。”
重廷川不气反笑,“我倒是不知道你和我之间还要论什么体统。”
郦南溪气结。
外头流传的那个冷面煞神去了哪里?
她怎么半点儿的痕迹都寻不到!
女孩儿继续抗争,男人继续好整以暇的对付着。两人一来一往的终是到了石竹苑门口。
门口有男子负手而立。他身量颇高,穿一袭长衫,笑容温和。五官和重廷川有两三分相似,却不如重廷川那般冷厉深邃。
重廷帆看着两人打打闹闹的过来,唇边的笑意慢慢加深。
他课业不错如今在国子监读书,每十五日回来一次。今日虽是他回家的日子,但时间还未到。因着听闻了重令月的事情,所以特意提早回来。
原本心情颇为沉重,但是看到眼前两人的笑颜后,重廷帆的心情也顺畅了许多。
郦南溪好不容易又一次从重廷川的“魔爪”里挣脱。抬眼一看,就见院门口有个儒雅男子正含笑望着她们。
郦南溪赧然,对重廷帆做了个“请”的手势,说道:“五伯请进。”
石竹苑的规矩很严。如非重廷川应允,旁人不得入内。
重廷帆看到郦南溪的做法后,下意识就去看重廷川。
出乎他意料的是,重廷川并未对此进行干涉。好似郦南溪怎么说怎么做,他都没打算阻止。
甚至于……郦南溪邀请的是一向不准入内的他,重廷川也不反对。
重廷帆慢慢调转视线看向郦南溪,笑着摇了摇头,“我今日来是想与六奶奶道个谢。谢完我便要回去了。”
“道谢?”郦南溪一时间还没回过神来。她只想着重廷帆的前来是和重令月有关系,却没料到是这一层。
“多谢六奶奶以绿茶相救。”重廷帆说着,又道:“也谢过国公爷帮忙看守小女。”
说罢,他对着两人长长的一揖,而后转过身去,泰然离去。
郦南溪没料到他等了好半晌居然连屋都不进。莫说是进屋了,连院子都不进,就留下这么几句话洒然离去。
她正怔怔的看着时,突然一阵天旋地转,反应过来的时候,她已经在某人怀里,抬眼就是天空了。
重廷川横抱着她大跨着步子往里行。
郦南溪不住的挣扎着,低声谴责:“那么多人看着呢!你放我下来!”这又不是在屋里,这人发什么疯!
重廷川冷冷望了下四周。
嗯,很好,没人敢看。
走到门口,他一脚踹开屋门,长腿一迈行了进去。把人抛到床上,便开始自顾自的继续揉捏怀里的香软可口的小娇妻。
郦南溪不住挣扎。可越是挣扎,他挨得越近。
重廷川小心翼翼的轻吻着,在她耳边粗粗喘.息,低笑着说道:“我给你了个‘甚优’,你总得报答我一下罢。”
郦南溪伸手去推他,又羞又恼的道:“哪有你这么无赖的?明明是你自作主张给了我那么两个字,如今倒是要向我讨要回报了?”
话还没说完,耳边和颈侧就传来一阵酥.麻。
郦南溪力气渐渐消失,使不上劲儿了,只能小小声的抗议着。
重廷川忍耐不住,探手将她揽在怀里,紧紧抱住她的腰身,在她的耳边轻声低喃。
郦南溪身子软作一团,无力反抗,欲哭无泪,“你、你这也太无赖了些。”
重廷川却心满意足。
……无赖就无赖罢。
对自家小娇妻无赖些,本就是人之常情。
他乐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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