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辆马车驶向帝魔门,帝魔门是帝都的分隔之门,门前有众多侍卫把守。帝魔门里面是帝魑的皇宫以及达官贵人们的住所,而帝魔门外,则是其他人的住所和娱乐之所。
换句话说,帝魔门内住着的,是上等人中的上等人。
那辆马车刚刚驶到帝魔门前,在帝魔门外不远处蹲守着的一群乞丐一见,直奔向那马车。然而赶车的侍卫似乎早有准备,一见这么多乞丐往马车前靠拢,他一边用力挥动手中的鞭子驱赶,一边从怀里掏出一把散钱,往远处一扔,这群乞丐慌忙散去跑去捡钱。
就这样车很快越过了乞丐停在了帝魔门前,却被守在门前的士兵拦住,“令牌!”
赶车的侍卫方才马车被乞丐围住,心中本就窝火,如今,马车到了帝魔门前竟然还被拦了下来,那侍卫没好气道,“怎么,连姬公子的马车都要拦?”
那士兵见马车简朴没有任何装饰,又无字号,嘲笑道,“我管你什么鸡公子鸭公子!进帝魔门的规矩不知道吗?没有王的令牌,天王老子都别想进来!”
周围的士兵跟着哈哈大笑起来,那侍卫听着士兵这般放肆的话气得咬牙,就在他想要发作的时候,他身后的帘子掀开一条缝,露出一双如白玉般秀致的素手。
那素手纤长如葱,又细腻如白玉,美得让周围的士兵神色一怔。又见那手轻轻摊开,手心赫然放着一块刻有帝字样的令牌。
方才领头嘲笑的士兵瞧着那双手,登时红了脸,赶紧上前伸手欲接。
却见那赶车的侍卫手中鞭子一甩,将那士兵拦在三尺开外,自己再双手接过令牌递给那士兵。
“哼。”赶车的侍卫抱着手臂,冷眼看着那士兵拿着令牌跑进城门口的营长,却见此时,一个男子从后面的马车上下来,缓缓走到他们的马车前。那男子并未瞧赶车的侍卫,而是眼睛看着帘子,温润如玉地问道,“车里的可是无欢公子?”
赶车的侍卫闻言一惊,无欢可是自己主子的名,眼前这穿着华贵的公子是谁?他是如何得知的?
“咳咳……”车里传来虚弱的咳嗽声,赶车的侍卫忙掀开帘子。
车内少年侧身而卧,长发似水而泄,黛眉睫羽,瑶鼻红唇,容颜端得是绝代风华。他又着一袭白衫,腰带绣曼珠沙华,妖冶而艳丽,更衬得少年风姿倾世。外面寒风瑟瑟,映着里面神态安静慵懒的少年,如一幅让人窒息的水墨画。
听得有人喊自己,少年只是微微掀开眼眸,瞧着车外的男子,看清那男子容颜后却是一惊,便要撑着坐起身来,微微一笑道,“原来是陈少司。”
来人正是陈楚钰,他是奉了帝铮之命下来和姬无欢搭讪。
看着姬无欢面色微白,陈楚钰微微蹙眉,很是担忧地问道,“无欢公子的病还没有好吗?怎么不在宫里好生呆着,反而到外面来了?这外面天寒,无欢公子身子弱,哪里吃得消。”
闻言姬无欢幽幽地叹了口气,无奈道,“陈少司有所不知,无欢此次出宫,是听闻神医谷青阳少主在水月楼坐诊,特的前往求医的。可没想到无欢运气不佳,等了两日都没等到青阳少主。如今离宫期限已到,无欢也只能拖着这破败身子回去了。”
“这大冷的天,无欢公子亲自去等秦青阳?这让王知道了,岂不是要心疼啊!”陈楚钰看着那美少年,不由得叹了一口气,幽幽道。
“王现在哪里还能记得我家公子啊?自从一年前容公子出现,王的心里眼里都是容公子,早就把我们公子抛到脑后了。”赶车的侍卫忍不住抱怨道,“就连这一次我们出宫的令牌,主子也求了不少时日呢……”
“清水!”姬无欢听赶车的侍卫抱怨帝魑,少年惊得花容失色,立即喝止他,却又是一直咳嗽。
“王的性格无欢公子又不是不知道,只见新人笑不见旧人哭的事情多了去了,无欢公子切莫挂怀,免得伤了自己的身子。”陈楚钰安慰道,“不过说来也巧了,今日青阳少主倒是和我一同出游,就在后面的那辆马车中,无欢公子可以找他瞧瞧。”
“真的么?”姬无欢很是惊喜地看向马车,可是欢喜过后,眉间又染上了淡淡的忧愁,“但是如今已经到了回宫的时辰了,若是耽搁了,恐怕会惹得王不悦……”
“这倒是。”陈楚钰点了点头,接着他提议道,“那不如让秦青阳和无欢公子一同入宫,恰好他还有一些炼制好的丹药要进献给王,可以顺路去无欢公子的宫中给公子瞧瞧病。”
“那真是太好了!”姬无欢很是欣喜道,“陈少司,你可真是热心肠,无欢真不知道该如何感谢你呢!”
“都是举手之劳,无欢公子不必挂在心上。”陈楚钰温润一笑道,“以后楚钰若是留在宫中,免不了需要无欢公子照应呢!”
“唉,如今我在宫中的情形也大不如前了,若不是王看在昔日的情分上给我一个容身之处,恐怕如今我也就和那些人一样了。”姬无欢叹息着,他的眼眸扫过不远处的乞丐,眸中满是哀伤和凄凉。短暂的叹息后,他回过神来,对着陈楚钰勉强一笑道,“不过若是日后无欢能帮到陈少司,无欢定当竭尽全力。”
“楚钰现在这里谢过无欢公子了,青阳兄还在后面的马车里,等一会儿到了宫门前,还得麻烦无欢公子在宫门前等一等,让青阳兄和你一起入宫。”陈楚钰温声道。
“那是自然。”姬无欢点头应下,在陈楚钰转身离开后,他轻声一叹,赶车的侍卫替他放下了马车车帘。
令牌还回来后,帝魔门已经打开,侍卫赶着车进了帝魔门,在他们进了帝魔门后,那侍卫朝着身后望了一眼,见后面那辆马车也紧随其后被放行,那侍卫不由得朝着帘子里面抱怨道,“主子,真是虎落平阳被犬欺,你看,刚刚守门的士兵那样为难我们,可是等铮王府的马车来了,他们二话不说就放行了。主子,他们哪里是不识得你的马车,明明是故意为难羞辱啊!还是陈少司人好,不仅态度和善,还主动帮助主子……”
“什么是世态炎凉,我这一年来可见识多了。”姬无欢淡淡道,“陈少司主动帮我,不管目的如何,我都不会忘记他的这份情。”
“如果不是荣华宫的那位,主子依然是王的心间宝,怎么会经历这些世态炎凉?”侍卫愤愤不平,竟然是脱口而出道,“如果荣华宫那位死了,那就好了……”
“清水,住口!”姬无欢闻言,他猛地起身掀开帘子,他的美眸中几乎喷出怒火来,“如此口无遮拦,你让我如何留你在身边?难不成你忘记水清华的下场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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