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那个梦!
梦中,夜儿站在黑暗中,对着她哭着,喊着,可是她用力去听,却什么都听不到;她想要奔上前去将夜儿抱在自己的怀中,可是明明几步之遥,她怎么也走不到那边,怎么也触碰不到夜儿……她只能眼睁睁地看着黑暗将夜儿吞灭,自己却无能为力……
凤倾歌惊醒坐在床上,大口大口地喘着气,可是她心里的阴霾却久久不散。她心里有一种不好的预感,可是在梦中,她努力去看,努力去感受,却也什么都感受不到。她脑海中,只有无穷无尽的黑暗,似乎要把她和夜儿全部吞噬一般。
门忽然开了,凤倾歌抬眼,看见红衣男子走了进来。阳光影影绰绰地洒在他的容颜上,别添了一种魅惑。凤倾歌深吸了一口气,她抬手理了理耳鬓的发丝,这才发现已经出汗了。
“你又做噩梦了?”宇文邪带着侍女从外殿走进来后,他坐在床边,侍女过来给凤倾歌披上外衣。凤倾歌抬眼见宇文邪在她身边坐下,便把手腕伸了出来。
宇文邪细细把过后,他收回手,看着凤倾歌苍白的脸色,若有所思道,“没什么事,喝些安神的药就好了。其实我有些不明白,因为一个梦这么害怕,真的有必要吗?且不说这个梦会不会实现,城已经亲自出马帮你去找夜儿了,你还有什么放心不下的?”
“你不懂。”凤倾歌叹了口气,她眸光定定地看着锦被,手心已经出了冷汗,“三年来,我很少做梦,若是做梦,那梦中的情景定然不会错,它一定会应验的。之前大祭司说,这是扶摇女皇的恩赐,当初扶摇女皇就有未卜先知的本领,如今我得到了她的部分传承,虽然不能像她那样厉害,但一般来说,我梦中的情景,便是不久的将来的预言。”
“这三年都是这样?这也太匪夷所思了。”宇文邪挠挠头,“我还是不敢相信。”
“刚开始我也不相信,可是过了三年,证实的次数已经够多了,所以我不敢不信。”凤倾歌有些痛苦地闭上眼睛,她喃喃道,“但愿夜儿能够平安无事……”
“会的,你放心吧。”宇文邪点点头,“别人你不相信,难道你还不相信城吗?这次他可是亲自出马,你就放心好了。”
“也对。”闻言凤倾歌微微一笑,她垂眸,长长的睫毛遮挡住眸中复杂的神采,她似乎是忽然想起了什么,过了一会儿,她忽然抬起头看向宇文邪,美眸顾盼间流光潋滟,仿佛要摄了人的心魂。
许久没有看到凤倾歌露出笑脸,宇文邪看着凤倾歌的美眸,一时间神情也有些恍惚。虽然他对凤倾歌并没有男女之情,有的也只是单纯的欣赏,但是今日不知为何,他看着凤倾歌唇角勾起的笑容,虽早已看见过她的倾世之貌,但是依然为她的倾城容色所摄。女子大梦初醒,只穿了一身月白色素雅长裙,三千墨发只简单在背后慵懒束起,勾唇浅笑的女子容色如画,长裙如白云层层叠叠,她若坐在了云上,此时此刻,如纯洁的妖一般。
宇文邪失神的时候,忽然听到凤倾歌开口说话,他惊觉回神,尴尬地咳嗽了一声,来掩饰自己刚刚的失神。
此时宇文邪心里苦闷死了,凤倾歌可是容瑾城的女人啊,他怎么能那么呆呆地看着她,被她迷了心神呢?
宇文邪的尴尬凤倾歌似乎没有察觉到,她轻声唤了侍女,让侍女把她的盒子拿来。侍女拿来盒子后退下,凤倾歌打开盒子,从里面拿了一个小瓶子出来,递给宇文邪。
“这是什么?”宇文邪伸手接过那个小瓶子,仔细打量着上面的奇文异符,抬头,不解地看向凤倾歌。
“容瑾城应该和你说过吧,我们不久前在路上碰到了灵犀族的人,她们把这个瓶子给了我,说是什么辟邪水之类的东西。后来发生了什么我也不记得了,如今只剩下这个东西,你帮我看看,这里面究竟是什么。”凤倾歌微微一笑道。
“这里面的东西……”宇文邪微微蹙眉,他小心翼翼地打开了瓶子,手在瓶口轻轻扇动,让里面的气体飘到鼻间。嗅到那气体,宇文邪的眉头蹙得愈深了,瓶子里的东西散发出来的那种味道奇怪得很,而且他闻过后根本分辨不出那是什么药材制成的,可是直觉告诉他,越是稀奇古怪的东西越是有问题,于是他将瓶子重新盖好,抬眸看向凤倾歌。
可没有想到,就在他抬眸的时候,忽然间神情一阵恍惚,他感觉自己的头昏昏沉沉的,他难受得闭上眼睛,晃了晃头,睁开眼睛刚想和凤倾歌说那个东西可能有问题,却见凤倾歌正似笑非笑地看着自己,神情有些古怪。
“我的头,怎么这么难受啊……”宇文邪的头很昏,他感觉自己下一秒似乎就要昏过去了,他强撑着和凤倾歌说着,刚要站起身,却见凤倾歌一把按住了他的手,带着些许凉意的柔夷让他的神智有了一瞬间的清醒。
“你要做什么?”宇文邪感觉凤倾歌有些不对劲,她的笑容古怪得很,而且里面别有深意,更可怕的是,她竟然用手来碰自己,她这是要勾引他吗?
凤倾歌笑而不语,她一只手阻止了宇文邪站起来,而另一只手在同一时刻拿出了一个十字形的迷金饰品,那东西不过是女子耳坠大小一般。那古怪的东西上面雕刻着同样古老复杂的符号,此时正挂在一个链子上,拿在凤倾歌手中,随着她手的摆动轻轻晃动着。
一下一下……
定定地看着那迷金饰品,宇文邪只觉得那东西漆黑如古潭,幽深黑沉,好似两块黑磁铁似的能吸附人的心神,又好像漩涡一般,将他的所有神智尽数吞灭。
一下一下,那个东西一下一下将他的神智剥离,宇文邪木讷地坐在床边,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那东西,渐渐地,目光呆滞。
过了大概一盏茶的时间,凤倾歌见宇文邪已经被完全摄了心神,她手中的动作猛然一顿,宇文邪就好像是木偶一般,随着她手中动作的停下身子猛然停滞,他面无表情,眼睛里是一片空洞。
“告诉我,你是谁?”凤倾歌看着被摄魂的宇文邪,她轻声问道。
“我……是……宇……文……邪……”宇文邪好像是木偶一般,轻声呢喃着。
“我呢?我是谁?”凤倾歌继续问道。
“你是……你是我的主人。”宇文邪毫无意识地继续回复道。
“那你告诉我,三年前,都发生了什么?”凤倾歌的声音很温柔,她继续问道,“告诉我,你们去了七杀,容瑾城发生了什么事?”
“他被他爱的女人刺伤了,金簪刺入了他的胸膛,险险地擦过他的心脏,所以他经历了九死一生,我终于把他救了回来。”宇文邪继续说道,“半年后他醒了过来,他依然放不下那个伤他至深的女人,知道她想要得到天下后,他也改变了主意,为了她,他也要争这个天下。”
“然后呢?”凤倾歌眸光微动,她继续问道。
“他接受了东祁皇帝留给他的二十万军队,又暗中策反了北璃边境的部分人马,带着所有的人隐居起来,待时而动,只为了在最后关头给七杀最后一击。”宇文邪说道。
“那轩辕旗呢?是他派人从七杀偷走了轩辕旗吗?”凤倾歌继续问道。
“不是,是听泉山庄的水君儿拿来的,她想要投靠他,便拿来了那轩辕旗以表诚意。”宇文邪木讷地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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