顺着凤倾歌的目光看去,看到暖阁中的容新岚后,容瑾城明澈的眼底有一抹深藏的戾气,他和凤倾歌并肩而立,淡淡道,“原来是他。”
“他是谁?是你的同胞兄弟吗?”凤倾歌轻声问向容瑾城。
“我只有锦瑟这一个妹妹,容新蝶和容新月勉强算得上是我的表妹,至于他……”容瑾城轻笑一声,声音里隐隐含着不屑,“不过是我叔叔在外室的一个私生子罢了。”
“原来是这样,怪不得容新蝶也不待见他。”凤倾歌若有所思道,“不过他的容貌和身形与你真是出奇得像,而且他穿了和你一样的衣服,刚刚我还以为,那个人是你呢!”
“我们虽不是同胞兄弟,但我们的容貌的确很像,我也不知道为什么。”容瑾城无奈地摇了摇头,他看着凤倾歌的侧脸,似笑非笑地问道,“不过歌儿,你刚刚该不会把他当成我了吧?”
“隔着那么远,我只能看个大概,既不能细细观察容貌,也不能听到声音,你说我能分辨得出来吗?”凤倾歌颇为尴尬地看着容瑾城,吐了吐舌头道,“不过我现在不是知道了嘛,你也说了,你们只是长得像,又不是一模一样,以后我肯定分得出来的,相信我。”
“我当然信你。”容瑾城的明眸熠熠生辉,他伸手从一旁的梅树上摘下一朵红梅,亲手簪在了她的鬓边。娇艳的花儿衬着女子倾城的容色,直至此时才知什么叫做名花倾国两相欢。
“今天身体感觉怎么样?”容瑾城看着凤倾歌,他漆黑的眼瞳映着她簪花盈盈而立的影姿,笑容亦是多了一点什么,让她有些看不透。
“还能怎么样……容瑾城你是故意的对不对!”凤倾歌想起昨晚的事,脸刷得一下红了,仿佛熟透了的苹果一样,惹人怜爱。她的水眸望向容瑾城含笑的眸子,嗔了他一句,转身就要回屋。
“我故意什么了?”容瑾城拉住凤倾歌的手,将她带到怀中,低头看着她娇美的容颜,低声愉悦地笑了起来,“歌儿,是你想歪了吧?”
“我才没想歪呢。”凤倾歌嗔道,“不然呢,我的病都已经好了,你问我身体感觉怎么样做什么?”
“我不是昨天答应你,今日带你去见你爹吗?”容瑾城面上笑意不减,“怎么,你这是要急着回房,不去见你爹了吗?”
“当然去了。”凤倾歌一听喜上心来,“我还以为你忘了呢。”
“今天虽然是有些忙,但是你的事情,我怎么会忘?”容瑾城宠溺地抚摸着凤倾歌的头发,拉着她走了出去。
凤倾歌跟着他穿过容月小苑的曲径回廊,很快就到了容月小苑的深院。容瑾城带着她到了一个房间前,他在门前留步,微微一笑,示意凤倾歌,“你进去吧,我在外面等着你。”
凤倾歌看了他一眼,点点头。
推开房间的门,看到房间内坐着的镇南王后,凤倾歌心里还是一震,忍不住悸动着,她感觉自己的眼睛湿润了,眼前一片朦胧。
“父王!”凤倾歌深吸了一口气,她展颜而笑,提起裙子飞奔上前,扑到了镇南王的怀中。
镇南王重伤痊愈,看上去依然有些虚弱,望着凤倾歌,他展眉一笑,威势凌人却又温和慈爱,“倾歌!”
或许是因为经历了生死,或许是因为久别重逢,此时父女二人彼此望着,声音同样颤抖,就连镇南王的眼睛里都浮起了些许雨雾,“倾歌,真没想到,父王还能再见到你!”
说着,镇南王将她紧紧地拥入怀中。
“父王,是女儿不好,都是女儿的错!”凤倾歌的眼泪也落了下来,许久她才松开手从镇南王的怀中出来,她仔细端详着他,关切地看着他身上的每一处,“父王,我还不知道,你哪里受了伤了?快让我看看!还有你现在怎么样,已经大好了吗?”
“已经好了,不然我也不会答应见你,让你跟着担心啊!”镇南王笑着,他拍拍凤倾歌的手,语重心长道,“傻孩子,这么多日子拖着不见你,可不是容瑾城的主意,而是我的主意。是我不想让你跟着担心,始终不肯答应见你,直到我完全康复,这才答应见你啊!所以你可千万别错怪了他!”
“我才没有错怪他呢。”凤倾歌撇了撇嘴,依然缠着要知道镇南王哪里受了伤。
因为凤倾歌的坚持,镇南王只好把自己受伤的过程告诉了她,虽然镇南王说的很是轻描淡写,但凤倾歌依然能够感觉到当时情形的惊心动魄。
“其实我的皮外伤并不严重,只是因为南唐那个少将军的剑上抹了毒,我一时不妨这才着了他的道,跌下马去,被他生擒。”镇南王愤愤地叹了口气,“一招不慎,险些满盘皆输。若不是容瑾城及时赶来把我救下,我若真的被他们送到了南唐,那我这张老脸简直没处搁了,直接自刎向陛下谢罪好了。”
“爹!您可千万别这么说!”凤倾歌一把握住镇南王的手,急切道,“那个南唐的少将军本来就是阴险之人,诡计多端,连女儿都差点着了他的道。不过爹放心,您丢了的场子,大哥已经帮您找回来了!那天晚上我和大哥合谋,偷袭了南唐军营,打得那南唐少将军落荒而逃。如今南唐已经退兵了,到时候您和大哥可是凯旋而归啊,哪里需要谢罪?直接向陛下请功好了。”
“就你会说话,你这讨喜的嘴,也不知道是和谁学的?当初你代替你大哥做世子时,就把陛下哄得团团转。三年前你一去不回,陛下还一直念叨说你大哥,怎么好像变了一个人呢。”镇南王哈哈一笑,他笑过后忽然想到了什么,却是正了正神色,看了一眼门外,接着转眸问向凤倾歌道,“倾歌,你还没有告诉我,这一切是怎么回事?三年前你一去不返,而容瑾城也带着荣国公府一家辞官隐世,我一直以为你是跟着他一起走了,可是为什么我总是会听到传言,说你和他反目,甚至重伤了他呢?”
“父王,那些市井流言,你怎么还信了呢。”凤倾歌眸光微动,她掩饰住眸底一闪而过的慌乱,笑了笑看向镇南王道,“你看,我们现在不是很好吗?在这样一个世外桃源的地方,过着属于我们自己的无忧无虑的日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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