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辰襄和北辰遥叔侄二人最后闹得不欢而散,而此事却正合白舒歌的心意。以他的精明早已看出北辰襄对北辰遥情根深种不可自拔,可是爱与恨不过是一念之差,爱越深,恨也会越刻骨,如今的北辰襄已经在那爱恨的边缘徘徊,只要自己再推他一把,北辰遥便会因为这份畸恋而万劫不复。
已经走到了这一步,他不会允许任何绊脚石挡在自己的面前!
其实经此一事后,北辰遥也更加坚定了要除去白舒歌的决心。北辰襄的变化他看在眼里,也急在心里,他能理解北辰襄急于振兴东玥的心情,但东玥刚经历了一场内乱,安陵王一死,他的旧部也已经人心涣散,当务之急是解决东玥多年来沉积的士族遗患,稳定民心,而不是急于对外扩张和动武。
北辰遥想着今日北辰襄对自己所说的话,不免有些忧心忡忡。可就在他的马车刚在王府前停稳,府中就有人迎了出来。
“王爷,李将军的亲信已经在府中恭候多时了。”
“李怀平的亲信?”
北辰遥今日刚因为李怀平的事开罪了北辰襄,所以对此事变得十分敏感,他一边匆匆下了马车,一边轻声吩咐道:“此事切不可对外宣扬,明白没有?”
管家闻言连忙点了点头:“小人已将他引入后院,并未惊动府中其他人。”
“夫人呢?”
“夫人一早就出门礼佛了。”
北辰遥想到今天北辰襄说到那个尚未出世的孩子时露出的表情,心中不觉一紧:“这些日子多派些人保护夫人,她如今有孕在身,不可大意。”
“是。”
北辰遥也希望这只是虚惊一场,但是今日北辰襄的种种反常让他不得不提高警惕。尽管当初他是为了拉拢欧阳世家,巩固北辰襄在朝廷的地位才迎娶了这位欧阳家的独女,但如今他们毕竟已有夫妻之实,自己就必定要呵护她一辈子。况且她自嫁入王府以来,温恭贤良,知书达理,王府上下无不对她交口称赞,在这乱世之中得到这样的红颜相伴,北辰遥已是心满意足。
但愿一切只是自己多虑了吧。
北辰遥满怀心事地走进后院,又命人在门前好生守着,无论是谁都不得擅自入内。虽说如今京城之中局势动荡,但是没想到北辰遥在自己府中竟也如此小心,莫非是此番入宫又被陛下为难了?
管家在心里暗自捉摸了一番,禁不住替北辰遥叫了一声委屈。当初他若有夺位之心,那小皇帝早已性命不保,如今他重掌大权竟处处刁难王爷,早知如此,唉……
那后院的小阁乃是当初北辰遥私下召集幕僚议事的地方,不过在北辰襄掌权之后,他已经很久没有启用这个地方。李怀平是他昔日的旧属,当初将他调往东陵郡也是为了让他招兵买马,好为对抗安陵王做准备,如今京中大势已定,这些兵马刚好可用作镇守边疆之用,但是没想到这伙流寇的出现却让李怀平手里的这支部队损兵折将。
北辰遥甫一步入小阁,那等候多时的人便马上站起身来向他行礼。北辰遥将他上下打量了一番,目光顿时警惕起来。
这人他眼生得很,李怀平知道自己的规矩,不会派生人前来送信,他到底是谁?
想到这,北辰遥暗自握住藏在心中的短刃,而就在此时对方身形忽地一晃,北辰遥心道不好,正要抽出短刃抵挡,对方却已经快他一步攻了上来。
“来——”
那个人字还没出口,对方已经将他迫到了墙角,一手按住他的嘴,一手扼住他的脖子。
“王爷莫慌,我并无恶意。你听我把话说完可好?”
北辰遥全身上下除了眼珠以外皆不可动弹,所以对方此刻若要杀他简直易如反掌。北辰遥想到这便眨了眨眼算是答应了他的话。对方见状连忙松开了手向后退了一步。
“你到底……咳……是什么人?”
“我奉沧王之命而来。”
“沧王?”
“此乃沧王金令。”
那人说着便将一只金令双手奉上:“请王爷过目。”
“既是沧王使者,为何要假借李将军之名前来见我,况且你我在此相见,若是被外人知晓,岂非陷本王于险境之中?”
“难道王爷认为自己现在就高枕无忧么?”
他的话让北辰遥的脸色骤然一沉。对方又悠悠道:
“王爷对东君的忠心,天地可鉴,日月可表,可惜东君陛下的双眼已被人所蒙蔽,看不到王爷的忠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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