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思阮焦急万分带着行李一路风尘仆仆到大上京的时候,上京城已经进入温暖明媚的四月底。天气暖和,沈家婆媳到上京也有近两个月。
江妙伽还好,毕竟在上京生活了十几年,儿沈大娘则在肃州生活了几十年,乍一到上京,居然水土不服,上吐下泻了近半个月又是喝药又是找大夫的这才好了起来。
江沉怕婆媳二人憋闷,便提议趁着春光大好,一家人出门游玩,也好赏赏春日的上京城。
只等他们一行人回来,才听留守在家的老仆道:“公子,今日有一人到了家里,说是公子的妹夫,但小的不认识,便让他在门房等着了。”
江沉一惊,赶忙问道:“现在人可还在?”
老仆心下后悔,许真是自家姑爷也说不定,便答道:“尚在。身上穿着普通甚至破旧,但是一身风度倒是不俗,且面相也不似沈氏。”
江沉皱眉,“让妹妹和沈太太一看便知。”说着便到了马车旁,叫江妙伽等人下车。
此时江妙伽坐定,扶着沈氏道:“娘,过些日子天也该热了,过两日咱们出门买些布料该做夏衣了。”
沈氏身子刚好,这出去游览一番倒是看起来精神不少,便笑着答应,“我也这么想的,只是老是花用亲家兄长的银子.....”
她还未说完,便听江沉叫江妙伽的声音。
两人便止住话头,江妙伽先下了马车又接过沈氏怀里的念念,沈大娘这才跳下马车。
今日出门没带丫头,沈大娘便亲自照看孙子,下了马车又忙不迭的接过来。
就听江沉道:“福叔说今日有人上门,自称是妹夫,还得沈伯母和妙伽过去看看。”
沈大娘和江妙伽对视一眼,皆很激动,“是思阮?他真的回来了?”
江沉笑:“现在还不确定,只是福叔不认识妹夫,不敢放人进去,只让在门房呆着了。”
这时一直坐在门房喝着粗糙的茶水的沈思阮听见外面马车的声音和谈话声,料想是大舅子和妻子等人回来了,便坐不住了,对另一门房道:“我出去瞧一瞧。”
门房本想阻拦,奈何沈思阮动作太快,几步便出了门房到了门外。
“娘,妙伽。”沈思阮站在门口看着正与一男子说话的女子挪不开眼。
江妙伽抬头,正巧看到沈思阮,内心兴奋之余竟然忘记动作。还是沈大娘激动之下大叫一声“儿子”这才醒悟过来。
沈大娘抱着孩子往前走了几步,激动的眼泪直流,“回来就好,回来就好,我儿我终于回来了,可算是回来了....”
江沉这才确认眼前穿着破旧的男子就是自己妹夫,先前虽然不喜自己妹子嫁给穷困军户,但现下儿子也有了,又观妹夫虽然穿着破旧,举手投足间到也稳重,长相亦不似普通军户这才放了心。
江沉看着妹子一双眼睛长在妹夫身上,已经激动的说不出话来,不由笑道:“好了,回来就好,先进去再说吧。”
沈大娘抽出一只手擦擦脸上泪水,笑道:“对对,先进去再说。”
沈大娘抱着孩子和江沉走在前面,将夫妻俩让到后面。
沈思阮和大舅子点头示意后走到江妙伽身前,一把将人揽进怀里,紧紧的,不想松开。
江妙伽脸有些红,却也没推开他,“还好你回来了。真好。”
沈思阮松开她,认真的看了她一眼,握着她的手跟着沈大娘身后进了院子。
为了接妹子一家过来住,江沉特意筹了银子买了这二进的院子,虽比不得江妙伽以前的家那般大,可在他们现在的身份来看也算不小了。
况且江沉现在只是六品翰林院编修,每月的俸禄也不多,养活这一家子已经不容易了。
进了屋,又挥退下人,屋内只剩下一家人,沈大娘再也忍不住将孩子放到榻上,拉着沈思阮的手呜呜的哭了起来。
年轻时候丈夫身死,只身一人守寡将孩子养大,谁知儿子又出了事。现在儿子好好的回来了,沈大娘是再也忍不住的哭了。
江妙伽当然也想好好和丈夫叙叙旧,可婆婆都哭成这样了,她也只能偷偷擦去泪水和丈夫一起宽慰婆婆。
江沉悄悄的出了正堂,留给这一家人一个私密空间。
“好了,好了,我这不是回来了吗。”沈思阮笑着,将沈大娘安抚好了,这才和母亲妻子坐下说话。
就听沈大娘啊呀了一声跳起来,笑道:“看我,都糊涂了,光顾着哭了,”她冲沈思阮招手,“快来,看看你儿子。”
江妙伽红了脸,偷偷去看丈夫,发现沈思阮也在含笑看着她,心里暖暖的。
沈思阮到了榻前,便看到快五个月的儿子此刻正睁着大眼好奇的看着眼前的人。
沈大娘乐呵呵道:“孩子可结实了,和你小时候一模一样。”
沈思阮笑,这孩子也就眉眼像他,其他的地方却像极了江妙伽,只是母亲高兴,他只和江妙伽相视一笑,并不反驳。
“辛苦娘了。”沈思阮笑着道。
沈大娘摆手,“我辛苦什么,倒是你媳妇辛苦的紧,以后可得对妙伽好点。”
沈思阮点头,“这是自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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