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壑川的手摸上来的时候贺舒就觉得不对劲了,结果还不等他对这种“以下犯上”的行为做出镇压,周壑川就一触即走,转换阵地,在他的腰际不轻不重地来回揉捏着。
贺舒的腰一下子软了,一往无前的气势也颓然下来。然而这只是个开始,周壑川仿佛对他的身体了如指掌,手指的每一个落点都能让贺舒一退再退,最后溃败千里。
——事实证明,在上下位争夺战上,武力永远不是制胜的关键,谁掌握的敏感点多,谁才是真正的赢家。
贺舒直到被反客为主的周壑川按在椅背上,马上就要城门失守弃械投降了,还是没能明白自己的腰为什么莫名其妙软了之后就再也硬不起来。
他几乎是用尽了所有的自制力才把自己从欲|望的深海里捞出来,紧急叫停这场走向再次变得不利的战役,他伸手搂住周壑川的脖子,没有半点羞耻心地举白旗示弱,“晚上、晚上好吗?”
周壑川压在他身上居高临下地看着他,直接用嘴堵住他的拒绝,并半点不吃亏地把他的手送到了身下。
……
饭前进行了一次友好的“右手外交”,两人爽了的同时又都不太满意,周壑川是因为上桌的满汉全席被换成了青粥小菜没吃饱,贺舒则是因为说好的总攻变弱受接受不能。
不过,能填饱肚子、储存体力的饭还是要吃的。
周壑川提前定了包间,两人并排跟在服务员后面,路过卫生间的时候,贺舒的目光落在水龙头上,很想进去洗个手。
周壑川大半的注意力都在他身上,贺舒的眼神一飘,他就立刻会意了。他叫住前面带路的服务员,请他稍等一会,然后拉着贺舒进了卫生间。
贺舒以为他也想洗,就没多想,自顾自走到水池边。结果他刚打开水龙头,手还没伸过去,周壑川就从后面覆了上来,把他整个人都圈到了怀里。他伸手握住贺舒的右手,慢条斯理又暗示性十足地拿到唇边吻了一下,这才一脸淡定地从后面搂着他和他共用一个水龙头洗手。
“……”饶是*高手的贺舒看到纤毫毕现的镜子里,周壑川垂眸细致温柔地给他洗手,也忍不住胸口一阵狂跳。
——太太太太帅了,周壑川的脸真的太犯规了,杀伤力直逼核武器。
周壑川给他洗完手,非常自然地牵着贺舒走了出去,结果还没走出两步路,就碰到了他的熟人。
正是来吃饭的杜修,和他那位号称“人形兵器”左膀右臂,陈落。
贺舒看到陈落的一瞬间,就好像有一根针猛地扎进他的大脑,疼的他一激灵。他捂住头,疼得闷哼一声,身子一歪撞到了身边的周壑川。
周壑川被他吓了一跳,赶紧扶住他,见他面色惨白,脸色立马变了,“你怎么了?”
贺舒的头还在一阵一阵的疼,恍惚之间仿佛看到了大片刺目的白和混乱冰冷的光,有一个女孩躺在带着森森铁气的台子上,交错的软管从她身体的各个部分穿插而过……
一种强烈的眩晕带着身体本能般的厌恶席卷直上,贺舒脚下发软,只能用尽全身力气抓着周壑川的胳膊,就像濒死的人抓着最后一块浮木。
他强忍了半天,还是没忍住,趴在周壑川怀里疯狂的干呕。
周壑川让他吓坏了,他们俩的每一次见面贺舒都生龙活虎得很,恨不得跳到他头上来耀武扬威,何曾见过他这样虚弱而痛苦的样子——
这让他忍不住想起很多年前他不忍翻找的画面。
周壑川再顾不得其他,弯腰一手托住他的腿弯,一手揽住他的肩膀,把人打横抱起来,紧走几步,一脚踹开了包间的大门。
离他俩不远的杜修陈落齐齐被这突发状况给吓了一跳,两人面面相觑,还是跟了上去。
他俩刚进门,就见周壑川单手揽着贺舒的腰,让他靠在自己身上,脸上压抑着风雨欲来的怒火,另一只手狂暴地把桌子上所有的东西一扫而下。
他轻轻地把贺舒放到桌子上,扳过他的脸看着他稍显涣散的瞳孔,尽量克制自己的慌乱和急躁,轻声唤道:“贺舒?贺舒?”
剧痛来的快去的也快,只是随之而来的呕吐感还在他身体里疯狂地叫嚣,贺舒难受地压住喉咙,定了定神,就见周壑川眼带焦急的俊脸在他眼前乱晃。他忍不住伸出手想把他的大脸推开,却不想周壑川反应奇快,低头探身绕过他的胳膊靠过来,刚好让贺舒的胳膊搭在他的肩膀上。
贺舒顿了一下,倒没再挣扎,顺势揽住他的脖子,借着他的力气坐起来一点。
周壑川见他明显是缓过来了,怕刺激到他也不敢问他刚刚到底怎么回事,只能低头亲亲他被冷汗打湿的眉心,轻声说:“想喝水吗?”
贺舒的喉咙里紧得很,像是有一块大石头堵在他的胸口,让他吐不出咽不下,一时竟然发不出声来,只能点点头,勉强发出一声闷闷的“嗯。”
周壑川猛地站直身体要去给他倒水,结果发现周围满地狼藉,不由得愣住了。
被晾在门口的两个人眼巴巴地看了半天,终于找到了自己的存在价值,陈落一蹦多高,甩着她的小短发轻快地说:“我去要一杯温水。”说完,就风一样地跑走了。
——她很敏锐,自然看出来贺舒是看到她之后才起的反应,为免再度刺激到他,所以决定先避开。不过陈落觉得奇怪,怎么说她也是个美美的小萝莉,就算暴力了点,但也不至于看到她就想吐吧?
她又不是人型催吐剂!
陈落走了,杜修还在呢,他上上下下打量了一下周壑川怀里那位大名鼎鼎的“娇花”,抱着肩靠在门框上调侃说:“恭喜啊,弟妹这是怀孕了?”
贺舒默默把反上来的恶心感咽了回去。
周壑川嘴角翘了翘,语气还是很不客气,“你怎么还在这?”
杜修让他逗笑了,“哎呦,怎么喜当爹了就嫌我碍眼了?”
越听越不像话,贺舒抽了抽嘴角,他一手撑在桌子上,轻巧地跳下来,除了脸色还有点白,根本看不出来他有什么问题。他看向杜修,开门见山地问:“刚才那小姑娘是什么人?你女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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