持珠在所有人都退到那面巨大的紫檀木屏风后,她才低头伸手解开衣带,褪去了衣裤与肚兜,抬脚下了那冒着烟雾的池子中。
媒婆在屏风另一边,笑着放柔声音道:“夫人,今夜洞房时,你们夫妻若坦诚相见,您可千万别害怕,每对夫妻都是这样过来的。还有……女子第一次的时候,会有点疼,您可别因为忍不住那疼,就一脚把您的夫君给踹下床去,咱们知道夫人武功好,可武功再好,也是不能在洞房花烛夜踹夫君下床的,夫人可要记得啊。”
“我知道了。”持珠的声音虽然冷冰冰的,可在烟雾中若隐若现的娇颜上,却染上了羞涩的绯红。
媒婆又交代道:“夫人,旁边盘子里有些药,上面刻着一二三四五,您依顺序把它们倒入水里,这是墨管家之前吩咐咱们的,说是为夫人您好的。”
“嗯!”持珠淡冷应一声,便伸手取了一瓶药,拔掉木塞,将里面的药汁倒入水里。
媒婆在屏风那边又说道:“夫人,旁边小碗里有补粥,您记得吃点。”
“嗯!”持珠淡淡应一声,伸手端起那只白瓷碗,闻着很香的粥,却如何都没了胃口,墨曲怎么还没回来?
“夫人先泡着澡,我们去为夫人准备好其他东西。”媒婆说着,便离开了屏风另一边,这辈子她做媒无数,就没见过这般会重视洞房花烛夜的新郎。
可见啊,这位墨公子是真心喜欢这位持珠姑娘的。
持珠最后吃了那一小碗粥,也在水里泡澡许久,慢慢地,她觉得身子有些发热,酥酥麻麻的感觉很是难受。
可当她忍受一会儿后,便感觉不怎么难受了,而是通体舒畅轻松,一点成亲的疲惫感觉都没有了。
“夫人?夫人,该起身了。”媒婆大概过了一刻钟,就带着人送衣服来了
“嗯,我自己来,你们出去。”持珠还是不习惯被伺候,或许是觉得赤条条的自己袒露人前,会让她觉得很没安全感吧。
“那咱们都下去了,夫人记得用香粉擦身,这香粉又白又细的,擦在身上会让夫人的肌肤更细腻光滑,比剥了壳的煮鸡蛋还嫩呢!”媒婆说完这些话,便带着人下去了。
持珠脸颊一红,便起身出水,上去后找了干布擦了身子,才走到软榻旁坐下,手里握着那香粉盒子良久,才微微一叹,打开盒子,指尖沾了香粉,涂抹在身子上。
没过多久,外面又传来媒婆的声音:“夫人,您背后擦不着,还是让我这婆子来帮您擦吧?”
“嗯!”持珠背对着进来的媒婆,乌黑柔顺如瀑的长发拂到身前,衣衫半推的露出光洁有人的玉背,感受着那种奇怪的痒痒感觉。
“夫人,这刷子毛细且软,不会伤着您细白的肌肤的,您放松,别紧张。”媒婆手里拿着一个小刷子,轻柔的为她擦着香粉,这位夫人可真生的白嫩,且模样长得也艳丽,也不怪墨公子如此重视与她的洞房花烛夜。
墨曲回来后,天色已是很晚了。
媒婆见墨曲回来,便笑呵呵说了几句吉祥话,讨了喜钱便带着众人退下去了。
持珠在银红色的霞影纱帘后的喜床边坐着,青丝乌黑柔亮的披散在背后,身上穿着一件粉色的罗衣,那微开的领口露出红色的肚兜,肤色极白,在昏黄的灯火映照下,似增添了几分桃粉羞色,美艳诱人。
墨曲睡一觉后,倒是变得清醒了。他缓步走过去,瞧见持珠抬头望向他,他竟有种恍然如梦的感觉。
只因这一切美好的……太似一场美梦了。
持珠想起媒婆交代的话,便起身离开床边,想走过去搀扶墨曲,可却不料裙子太长,她又一贯行走如风,被绊倒向前扑去,她刚要一手撑地起来……却半道被一只大手搂住了腰肢,她整个人被带起,跌落在一个温暖的怀抱里。
“娘子果然不适合穿长裙,不过……穿长裙的娘子很美。”墨曲已把持珠整个人打横抱起来,举步走向床边。
持珠双手搂着他的脖子,当背接触到柔软的床铺,她便想松开双手……可墨曲不让,就这般抱着她拥吻。
墨曲一早就很想这样毫无忌惮的抱持珠了,可惜以往太多顾虑,他一直未敢真的过分放肆,不过今夜她是他的妻子,他总算可以放开所有束缚,真正毫无忌惮顾虑的放肆一回了。
持珠脸颊绯红气息变得紊乱,实在招架不了墨曲这般窒息的狂热索吻。
墨曲撕扯掉他身上的繁重喜服,只想与她坦诚相见,与她肌肤相亲,亲密无间。
持珠发丝凌乱的躺在床铺上,眼神迷离的望着靠近她的男子,忽然间觉得,身子有些发热,这种感觉很奇怪,像是之前沐浴在温水中的酥痒感觉。
“娘子,是不是很热?为夫帮你脱掉这衣服,一会儿就不热了。”墨曲是特意在外地匿名让人帮忙做的这身衣裳,淡淡的粉色,薄薄柔软轻罗,让持珠美丽的娇躯在衣裳下若隐若现,曼妙诱人。
持珠的脸颊变得很红,比胭脂色还红的诱人。媚眼如丝,红唇微启如初如兰似桂的香气,身上的香粉气,因体热而散发的更加浓烈,好似一阵阵能熏得人沉醉的迷情香。
墨曲手指灵活的扯开她腰间衣带,掀开薄薄的衣裳,露出她那袒胸露腹的红色肚兜,白嫩的肌肤,被红色映衬的极诱人。
“不要!”持珠羞红脸推着墨曲的胸膛,因为墨曲在狂热的亲吻她的身子,她感觉这很羞人。
墨曲除了一张会欺负人的嘴,还有一双会欺负人的手,温柔的抚摸她寸寸白嫩的肌肤,对于她软弱无力的挣扎,他握住她的手腕,亲吻她的香肩,留下爱她的火热痕迹。
“墨曲……”持珠皱眉挣扎着,她不要这种奇怪的感觉。
墨曲可不会因为她这一声娇软的轻唤,便轻易放过她这样的娇颜媚色,右手移到她脖颈后,手指灵活的解开了肚兜系带,可也只是脖颈上的,后背上的……他现在可还不打算动。
“住手……”持珠伸手想要推开墨曲,可却发现她浑身酥软的没了力气,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嘘!不怕!只是一点欢情香,会让你不那么痛苦……而已!”墨曲在她耳边吹着气,手掌从她的脖颈抚摸而上,双手捧着她的脸庞,低头亲吻上她诱人的红唇,细细品味,慢慢回味。
持珠脸色绯红难为情的想躲开着热情的吻,可身子却燥热的渴望靠近他……
墨曲在得到持珠的回应后,便真的感觉要乐疯了。
夜很长,洞房花烛夜很缭乱,新娘被折磨的娇吟不断,新郎却精力旺盛的,如何也要不够他美丽的新娘子……
翌日
明珠园倒是真安静,直到未时,上官浅韵夫妻才出门坐马车回府。
马车上,上官浅韵看着展君魅问:“你真不记得昨日的事了?”
“昨日出了什么事?”展君魅只记得,昨日他帮墨曲挡酒,最后喝醉了。
上官浅韵瞧他真忘记昨日的事了,便笑与他说了说:“你昨日一个人,喝倒了所有的宾客,那些宾客是被自家的仆人抬回去的。”
“所有的宾客?不可能吧。”展君魅可记得,昨日明珠园的客人,怎么也有三百多人,他一个人,怎么可能喝倒那么多人。
“这是真的,你喝到最后,连飞鸢都不认识了。”上官浅韵望着他侧脸,想着一个以后可不能让他这样喝酒了,以免会损伤他大将军的一世英名。
展君魅是真的一点都想不起来昨日的事了,不过……他师兄人呢?怎么没送送他们?
“墨师兄也喝的不少,估计还没醒,我们先回府,小毓说昨儿抓住了几个小贼,且去审问一下……那个骷髅头风筝,可不像是如意公子的杰作。”不是上官浅韵太瞧不起如意公子,而是这人除了会胡闹以外,别的正事也做不来。
“嗯!”展君魅也怀疑昨日那骷髅头风筝的来历,如意公子虽然很能折腾,可那样类似一种挑衅与威胁的事,却不像是他能做出来的,只因对方没那个手段。
墨府
笑笑生是一夜没睡,一直看着如意公子,瞧着对方如何的纸醉金迷风花雪月。
也是这一回看人经历,让他知道如意公子是多么的恶心。
他回去后,一定要洗眼睛,这个不要脸的,竟然在他面前做出那等下流的事。
如意公子如今还在房间里左拥右抱,与那些个贪图富贵混进墨府当奴婢的丫环亲亲我我,景象**不堪,令人不耻。
雷老虎也是昨日太累了,才会忘记去墨府喊笑笑生回去的。
可他这一耽误,可是害苦他义弟了。
其中有一名衣衫不整的丫环走到笑笑生身边,笑的比歌舞坊姑娘还风骚,身子一歪就要倒向笑笑生,这男子她留意很久了,长得可真是俊美不凡。
笑笑生双手环胸倚靠在门口一旁,为得就是防备如意公子从这里逃出去。
当那丫环想往他身上贴时,他便一个闪身躲开,看也没看那摔倒在地丫环一眼,脸色冰冷,身上涌现的是暴躁杀气。
如意公子自然把这一切都看在了眼里,这个丫环让他想起了拂如郡主,都是一样的贱人。
笑笑生对于如意公子推开怀里的女子,起身走向门口趴倒的丫环,他只是眸光冷漠的看着,看着如意公子把那丫环就地办了。
“贱人,连你也犯贱的想找别的男人是不是?贱人,贱人!”如意公子是气疯了,才会怒红了双眼,折辱着身下的女子。
那丫环的确对此感到很是羞辱,更是后悔,为何要那般贪恋富贵,把自己变得比娼妓还不如?
雷老虎到来时,便看到这样**的一幕,他走过去拉着笑笑生就走,觉得他很对不起兄弟,竟然让笑笑生在这里受了那么久的活罪。
如意公子见笑笑生竟然离开了,他心里更是腾起一团怒火。笑笑生离开了,那就是说,他大哥顺利成亲入了洞房,而他却什么都不是了。
大哥成了亲,心里更是只会有那个持珠了。
而他这个被他大哥厌弃的弟弟,便与那些被丢弃的猫狗没什么分别了。
更何况,自从他被那个红衣女子打伤后,在男女之事也是越来越有心无力,大夫说他这辈子都难娶妻生子了。
只因他的身体还在逐渐的损伤,也许有一天,他会瘫痪在床。
可他大哥却说他自作自受,一点都不曾想过为他出气。
而他也查清楚了,那名红女子是上官浅韵的表妹,如今就住在大将军府,好似还与丞相柳亭有些关系。
他如今是想报仇,也是不能了,他真的好恨!
笑笑生随雷老虎出了墨府,才开口问道:“昨日如何了?”
“出了不少事,还好公主事先安排好了一切,才没闹出什么乱子来。”雷老虎看了墨府的匾额一眼,真是为墨曲好生不值得,这个如意公子简直就是个喂不熟的白眼狼。
笑笑生早知昨日不会安宁,可当看着雷老虎难看的脸色,他也可以猜到,如意公子昨日做的有多过分。
“先别说了,先回大将军府,你好好休息下,这一日一夜可是苦了你了,竟然看守那样一个烂东西,真是恶心人。”雷老虎是一刻也在此地待不下去了,拉着笑笑生便上了准备好的两匹骏马。
笑笑生上马后,抬手揉了揉眉心,说道:“他这样做也好,墨曲厌恶他,总比为他操心一辈子要好。”
“你这话……说的也对。”雷老虎点了点头,与其让墨曲整日为这烂东西担心,不如让墨曲厌恶他,也省得到时候去恶心到持珠姑娘这个嫂子。
大将军府
上官浅韵回来后,先回了趟凤仪阁,沐浴更衣后去喂了孩子,才收拾一下,与展君魅一起去了将军府的地牢。
地牢依旧是阴暗潮湿的地方,这种地方那怕收拾的再干净,也驱散不了那股潮湿霉味儿。
持珠因为是新婚,这拷问人的事,只能落在了飞鸢身上,
飞鸢可是刑讯宫人的老手,那手段比之持珠更狠辣。在看到上官浅韵到来时,她便收手转身走过去,回禀道:“他们是被人花钱雇佣的。并不知道雇佣他们办此事的人是谁。”
“此人心思慎密。”展君魅只淡淡说一句,便转身离开了。
“公主,将军这是……”飞鸢不解展君魅此意,怎么就抛出这样一句莫名的话,就匆匆离开了呢?
“子缘是去查那人了。”上官浅韵说话间,便来到那二人面前,看着浑身染血的他们,她启唇淡淡问:“那人做何种打扮?”
那两个人已被拷问的几乎是奄奄一息,头都无力抬起了,低着头气息微弱道:“他披着一个带兜帽的斗篷,留着两撇胡子,年纪……咳咳!大概在三十或四十岁之间。”
“嗯!”上官浅韵点了点头,望着他们淡淡说道:“等你们死后,我会把你们全家合葬在一处。”
“什么?”那二人猛然抬起头,眼中浮现恨意,他们都不打算要自己的命了,知道的也全都招了,她为何还要不放过他们的家人?
飞鸢甩了一下鞭子,望着那两个可怜的人,勾唇冷笑道:“那样的人,为了不留任何痕迹,自然会做出斩草除根的事。你们要怪,就怪自己贪心,为那样的人,办这等要命的事。”
他们二人的双眼已怒红,很是懊悔当初的贪心,如今却害死了他们全家人。
其中一人吐一口血后,双眼泛红的看向上官浅韵,咬牙恨道:“请公主殿下一定不要放过那个人,他的手腕上有着一个墨色刺青,是……应龙。”
“应龙?”上官浅韵皱眉深思,这样的印记,到底是那个家族的印记。
飞鸢见他们垂头下去,便都过去伸手探了探他们鼻息,发现两个人已经断气了。
上官浅韵抬眸看了那两个已经死去二人,她叹息吩咐道:“让人送他们回家,与他们的家人一起合葬。”
“是。”飞鸢在送走上官浅韵前后,便吩咐人抬这二人出了地牢。
上官浅韵离开地牢后,便一个人独自行走在府中,心中隐有不安,因为她若记得不错,应龙那个印记,她似乎在墨曲给她看的墨家毒经上看到过。
如果此人是墨家的什么人,那他便必然是冲着墨曲来的。
如今墨曲刚成亲,这样糟心的事,她是极其不愿意让墨曲知道的。
可如果此人事关墨家灭门真相呢?那她要是迟疑不说了,岂不是误了墨曲的大事?
一抹白影掠过,唐肜的身影出现在了上官浅韵面前,瞧这丫头似乎有点不怎么开心,他便伸出手,摊开手掌,掌心里是一块紫色透明的水晶石,很是漂亮。
上官浅韵望着唐肜掌心的紫水晶,鼻头酸酸的眼中浮现泪光,忽然很想她父皇,前世,她父皇总会在她不开心的时候,拿着一些漂亮的玉石哄她……
因为她父皇说过,小姑娘都喜欢珠玉宝石,因为这些东西是女孩儿一样美丽的大地之宝。
唐肜伸手拉过她的手,把那块被打磨好的水晶石,放在了她掌心里。
“义父。”上官浅韵之前真没怎么真心叫过唐肜义父,可这回她是真心的。
唐肜瞧着丫头似乎还想哭,他勾唇无奈一笑,拿起那块紫水晶,对着阳光转动几下,地面上便折射出一朵牡丹花,再转动,便又出现在花朵上一只蝴蝶。
上官浅韵望着地面上折射出的如波光粼粼般的光影,她唇边扬起笑容道:“义父,这宝石很神奇呢!”
“是刻工神奇。”唐肜把紫水晶放在她手心里,松开她的手,负手立在她面前淡笑问:“出什么事了?让你这样忧愁?”
上官浅韵把玩着那块紫水晶,垂眸烦恼的皱着眉头,叹声气道:“还能什么事?就是墨家当年灭门的事,似乎不仅仅只是家族争斗那般简单,好似还有别的阴谋。”
“墨家?是巴蜀那个墨家?”唐肜年少时也喜欢游历,只不过没唐晏那般一年到头都在外罢了。
上官浅韵点点头,歪头看着唐肜,似乎他知道点什么事?
唐肜看了一下四周,才面对她说道:“巴蜀墨家本为医药世家,可他们其实更善毒术,只不过这一点很少为外人所知。可就在二十年前,墨家一夕间骤然被人灭门,在之后的两年后,龙家嫡系一门残害,家主与主母身中奇毒而死,而那毒便是墨家的——幽梦。”
“幽梦?”上官浅韵是熟悉此毒的,因为展君魅在战场上,中的便是幽梦一毒,若不是凤血为解药,展君魅早就没命了。
唐肜言尽于此,因为他发现有人来了,这个人他不怎么想见。
“义父!”上官浅韵还有很多事要问唐肜,可唐肜却忽然急匆匆离去,不知道是出什么事了?
“义父?你还有个义父?”凤凰长老也就是在府里溜达下,没想到在走到此处时,发现有高手,她就想过来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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