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咳咳!”
杜过背后传来警告似的两声咳嗽,陈律师才松开了他的脸。
他怨念的揉着自己的脸,回头看去,一个穿着正装,戴着金属边框眼镜的斯文男人站在门口。
男人对着陈律师敲了两下手表表盘,一板一眼的说:“记得三点钟开会。”
“啊,知道。”陈律师颇为随意的扬了扬手,算是打发对方了。
男人冲杜过和袁眉礼貌的笑笑,走时还顺手关上了办公室的门,只不过关门之前,他故意画蛇添足地又说了一句:“人家才十八,手下留情吧你。”
陈律师一个眼刀飞过去,奈何人已经走了,眼刀被关紧的门缝挡住,留在了办公室里。
“不用管他,你们坐。”陈律师的变脸技术一流,面对杜过时笑容亲切的好像瞪人的不是她。
“陈律师您好,我……”杜过客套的刚要开始进入主题,陈律师马上截住他的话说:“哎,我跟你妈妈很熟的,不用这么客气,叫璐姐。”
“……璐姐。”杜过只思考了一秒钟,就果断抛弃的节操。
“乖。袁女士是吧?我已经很久没有接过离婚诉讼的案子了,不过你放心,我会尽我所能的帮助你。现在你可以跟我说一下具体的情况。”
当陈璐进入工作状态,之前的轻佻作风便消失殆尽。她时不时的问袁眉一些问题,并对细节条分缕析,本来有些局促的袁眉,在她专业地引导下,渐渐放松下来,一五一十的把自己的情况交代了。
杜过默默的观察一个职业律师的工作状态,当提到孩子的监护权时,陈璐语重心长的对袁眉说:“袁女士,恕我直言,您的儿子已经年满十五周岁,监护人的概念已经没有小时候那么意义重大,您大可不必过分担心这个。相反的,通过您的叙述,您才是家里主要的经济来源,但您完全不了解您和丈夫的共同财产状况,包括债务和不动产,这对您来说是非常不利的。”
袁眉费力的听着陈璐分析,似乎不能完整的理解陈璐的话,听着听着,眉头就皱了起来。
不过陈璐的工作可不是说好话安慰人,她必须把客观存在的事实摆在当事人面前:“还有你提到的家暴问题。家暴的认定一向是审判的难点,光是眼前的这几张照片和医院的诊断书,证据还不够充足。以前你在遭受暴力的时候有留下一些证据吗?亲戚朋友的,有能为你作证的吗?”
袁眉张口想说什么,最终却什么都没说,只是摇摇头。
“如果家暴问题最终没有被认定,你们又不存在重婚或与他人同居的情况,您要做好第一次诉讼失败的心理准备。”
“我什么都不要,我只要我儿子跟着我,财产,钱,都不要。”
“我理解您的心情,所以我也不劝您讼外调解了,接下来我给您讲讲流程,和需要您配合我提供的材料吧。”
非常枯燥无味的过程,杜过听的津津有味,这一下午他受益匪浅,对他未来的工作也有了一点认识。
出了律所大门,袁眉的表情还是有点纠结。杜过搂着她的肩膀,义薄云天的劝慰:“袁姨,你就不要担心孙状啦,到时候他愿意跟你就跟你,不愿意跟你那还有我呐!以后我给你养老!别怕!”
袁眉这两天吃的定心丸太多,尤其是杜过这一颗,又大又贴心,听着杜过的话,袁眉愁云惨淡的心情终于缓解了不少。
之后的几天,袁眉过的都很平静。郭建刚没有骚扰她,老家也没人找她。有了陈璐的帮忙,张秋和杜过也不用操心太多。
直到陈璐那边有了消息,法院立案成功,会在五日内给孙建刚送起诉书。
之后,袁眉的手机就被打爆了。
算算时间,孙建刚应该是收到起诉书了,老实巴交的妻子突然拿起法律武器,让他灌满酒精和烟草的脑子气的七窍生烟。他先是装出一副改过自新的样子找袁眉和好,袁眉拒绝后,他便恼羞成怒,对袁眉威胁谩骂。
袁眉心情压抑,成天大门不出二门不迈,每次打完电话都偷着掉眼泪。孙建刚那个怂货,竟然还发动所有的亲朋给袁眉打电话,企图“挽救”袁眉。
这简直是对杜过和张秋的精神摧残。
张秋经常加班,杜过怕袁眉一个人寂寞,就只好缩短了在外约会的时间,尽量的在家陪袁眉,这就导致了他要经常听袁眉讲电话,而且还是单向地听她被骂,因为袁眉基本不怎么说话,对方嗓门却很大,嗷嗷乱叫的声音,杜过想不听见都难。
所以杜过忍无可忍,直接给袁眉买了张新卡。
“袁姨,反正你这回下定决心离婚了,就别理他们了吧?这新卡你换上,要不然,下回我帮你接电话,我帮你怼他们。”
“不用你操心,你好好上大学,袁姨给你做好吃的。”
时光飞快,一个离婚案想个拉锯战,双方磨来磨去,终于在杜过开学时开庭了。
张秋百忙之中硬是挤出时间,还要陪袁眉出庭,所以就没时间送杜过开学了。
“杜过,妈不能送你上学了,卡你拿好,到时候妈找别人送你。”临走前,张秋交代杜过。
“我又不是小孩儿,不用送啊!再说就在本市,我自己都能溜达过去。”再说,他还想让罗蔚陪他去呢!
“放心,我都安排好了,明天一早你表哥就来接你。”张秋给杜过留了现金和卡,带着袁眉走了。
表哥?杜过诧异的回想,难道是那个学霸表哥?
张秋和袁眉走后,杜过终于能空出完整的一天,找罗蔚腻歪腻歪。俩人从早到晚,连门都舍不得出,好像要把杜过一个暑假缺席的约会都给补上。
到了晚上,杜过依然不想回家,都想直接睡在罗蔚家。还是罗蔚头脑清醒,主动要求送他回去。
“明天你就是大学生了,今天回去还要收拾东西,起来吧。”罗蔚正在极力说服赖在床上的某人。
杜过翻了个身背对罗蔚:“我屁股疼,走不了路。”
罗蔚哭笑不得,伸手给他揉了揉:“要不我背你?”
杜过扑腾着坐了起来,两眼放光:“要不你今晚睡我家?”
罗蔚虽然宠他,但基本的原则还是有的:“不行,明早你表哥去你家接你呢,被看见不好。”
杜过心不甘情不愿的穿着衣服,闷闷的说:“你可真是老古板。”
他三十多岁的人都没这么保守好不好!
罗蔚轻轻吻了下杜过的唇角,出去拿车钥匙:“行,我是老古板,听你的。”
杜过紧随其后,扑到罗蔚背后贴着罗蔚走:“听我的就没事儿多来学校看看我,请我吃饭什么的,明天我先看看这个神秘的表哥是什么妖魔鬼怪。”这次高考他虽然榜上有名,却依然没能超过那个人。
第二天一早,杜过早早起床收拾妥当,门铃准时响起。
打开门,一个穿着休闲装的英俊男人站在外面。见到杜过,男人浅浅一笑:“你好,你是杜过吗?我是卫东辰,我来接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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