俞悦关键时刻闪了。夜酒仙和两个丫鬟闪。
周家被伍彬盯着,重要人物身边都跟着高手,一直没用上,现在正好。
清游队和周家护卫斗起来。火星四溅、干柴烈火,一轮上弦月。
俞悦和伍彬站一边,危宇给夜酒仙一壶酒,边喝边看戏。
街上围观的,阵阵喝彩,銮驾太精彩了,飞凤将军再来个打銮驾,反正当面敢怼皇太后。
俞悦又多一兜零食,手里一包酱鸭脖,丫鬟把石虫羹装酒葫芦喂她。
周家上下差点气死,小周氏气的从坟里爬出来、从重翟车下来。
八抬大轿算什么,重翟车驾士二十四人。偏扇、团扇、方扇、雉尾扇、小雉尾扇、硃画团扇等成片成片的。夜里晃得人眼花。
打架的停下,可惜没死人。清游队略胜一筹,周家更惨淡。
小周氏头戴凤冠、身穿凤袍,打扮的妖艳,像是来洞房,而不是死了人。小周氏摆谱,像是没看到俞悦,径直进周家正堂:紫晨堂。
紫晨堂高十五米,雕梁画栋,灯光耀眼,宽敞明亮,犹如紫宸宫。
小周氏来的人多,在紫晨堂摆开阵势,正好将紫晨堂占据。小周氏的身份、地位,在周家确实能这么干。若是皇太后来,也可以这么排场。
俞悦跟着周无瑕进来,小周氏在主位坐的像皇太后。
俞悦心里不爽,招待一回得费多少银子?用的是她的银子。
小周氏也不爽,快七十岁了,夜里还得跟一个小辈计较银子这等俗物?
内官怒喝:“还不拜见皇太妃!”
小周氏大发慈悲:“罢了。”
庄家军抬来矮榻、矮几、沏茶,俞悦和夜酒仙、危宇等坐下。
周无忌披麻戴孝出来,比平时穿紫袍更干净、正气,跪小周氏跟前:“太夫人去了。”
小周氏盯着俞悦,俞悦没一点反应,小周氏气的够呛:“你们逼死郑国太夫人,此事就这么算了。”
俞悦应道:“银子你还?”算了是不可能的。
小周氏发飙:“你说什么?”养尊处优、在皇宫斗一辈子,气势逼人。
俞悦身形一晃,已是到小周氏跟前,对着她耳朵:“银子你还?”
小周氏被震的七窍流血,灯笼糊着白纸,周无忌等披麻戴孝,夜里这情形极恐怖。
小周氏凄厉尖叫,穿着凤袍声势浩大,像是一场诡异戏。
俞悦回到夜酒仙身边,恬妡、伍彬等畅快的乐了。
周家和宫里来的高手紧张,但周家指望皇太妃,宫里来的可能有皇太后懿旨,总之未形成冲突。庄家军和领军卫也克制。
过了一阵,小周氏被收拾干净,虽然没死,但看着俞悦很忌惮。
俞悦问候:“现在能听见本将说话?三日已到,若是不还,从子夜开始,一日利息三万两。”
小周氏怕死,不说算了,准备拖:“太夫人去了,死者为大。”
俞悦应道:“你死了能变成皇太后?你要不要试试?需要帮忙吗?”
小周氏流鼻血,越流越多,耳朵也有流。
周家众人惊慌。太夫人死了,若皇太妃也死了,周家又失去一个靠山。死者再大不能比活着大。那些死了能大的,都是因为活着的人。
像陈茜死的不值,俞悦有本事,能让她享有哀荣。庄夏收死的窝囊,庄上弦若可能称帝,庄夏收会追尊为皇帝。不管怎样,比的是活人的本事。
当然死者为大是一种礼仪。周家拿来当借口,俞悦才会这样说。
周玉超短短几天憔悴好多,站出来瞪着大眼睛悲愤控诉:“我周家本来就不欠你,你恃强凌弱、横行霸道!”
俞悦应道:“你确实弱智,邯郸没有比你天真的。”
周玉超流鼻涕,比流鼻血还弱智,被小朋友恃强凌弱似得。
小周氏缓过劲儿,一辈子气势去了七成:“你到底想怎样,别以为能一直为所欲为。”
俞悦应道:“欠债还钱,拿到银子我就走,不影响你们周家死人。毕竟死者为大,你们可以随便死,爱死几个死几个。”
俞悦不是无情,是悲情:“反正庄家死的剩主公一个,陈家死的剩我一个。战场死几十万,本将习惯了。你就是死几千个,我们埋。”
恶毒的诅咒,典型的光脚不怕穿鞋的、无赖!
一个内官提醒:“你姓俞。”
俞悦应道:“我生下来我娘死了,不满周岁我被遗弃了。”
所以,死人又如何,俞家又如何。她上辈子是学霸,死人像打游戏。
周家都是怕死鬼,被她冷心冷面、冷血吓得够呛,似乎比庄上弦的冷酷更可怕。
小周氏下决心:“墨国公是我外甥孙,为了罗宋国伐商立功,你一直跟着他辛苦了。本该给你一个名分,但俞丞相另有打算。先赏你,别的再说。”
宫娥、内侍等,送上两个锦盒,又十六口大箱子。
锦盒打开放俞悦跟前,一个里边全是银票,照大小姐数过上百万两,这里可能有十来万;一个里边是契据,田契、房契之类。
十六口箱子打开,绫罗绸缎、古玩字画等,一些贡品或御赐的东西。
俞悦惊讶,丫鬟恬妡也惊讶。
小周氏及宫里出来的骄傲,这么多,看花眼了吧,还不快谢恩。
俞悦不为名分纠结,那个小周氏管不着,说眼前赏赐:“确定是赏我的,不是抵账?本将给你们一次机会。”
骄傲瞬间像瓦罐,摔地上一文不值,反而很尴尬。
恬妡补刀:“抵账这些能抵多少?皇太妃很穷,不会将宫里搬空了?”
小周氏七窍流血。早该想到,俞悦有什么没见过,庄家军打仗,是最能发横财的。虽然收回大梁城,没打去别国,但抢了常山郡亓家和滕家,就不比周家少。
这根本是自取其辱。就怪俞悦把话说太绝。
俞悦为什么要让小周氏占便宜、或跟她客气?客气银子就没了。
这比杀了他们有意思。当年大周氏、庄家就是这么憋屈吧。
小周氏说了赏不能改口,只能说道:“看在我面子上……”
俞悦应道:“行,现在时间不早,周家要抵账得费不少时间,我私下给你们延长一宿。”
小周氏毙。致命伤在皇帝。
庄家军要逼出周家的银子当军费,皇帝配合的闭嘴,周家必死无疑。皇帝或许等着周家被庄家欺负,再乖乖投向皇帝怀抱,为皇帝办事。
小周氏恨,这么多年麻木了。垂死挣扎眼前一片血红,七窍流血。
周无忌和周无瑕、堂兄弟等合计,一点血不出不可能。
两个高手抬来一口大箱子,放俞悦跟前。
打开,上面一个红木匣子,打开匣子,厚厚的一沓银票,旁边是记名银票。
俞悦把银票给丫鬟,自己数记名银票,十张五万两,三张十万两,一共八十万两。加不记名银票应该是一百万。这是周家能调动的、接近极限。
记名银票下面一沓契据。邯郸的或不在邯郸的店铺、别院、田产等。
俞悦办这种事经验丰富:“估值接近一百万两白银。就算一百万。但要变现,没这么容易。我们要的是粮饷,不能拿着地契啃。像这定州的田、兖州的山,去人接收、变现,耗时耗力,所以拿到当铺,最多给六成。”
现在物价踊贵,但谁若急着变卖产业,反而可能被压价。
俞悦没把话说死,因为青东商业可以实现这些价值,还有利于插手一些没涉及的地方。
周无忌、周无瑕、很多人无语。俞悦看着柔弱,却什么都知道。
这种事儿恬妡都知道。只要不是自己动手,让周家给,肯定会做手脚。
一沓银票,开始都是二百两一张,中间夹两张二十两的。恬妡挑出来放在最显眼的位置,丢脸不丢脸?
以十万百万计的账务,多少个几百两有意思?
或者谁偷偷换的?对于个人来说,几百两是一笔小财。
俞悦可以不在乎,只要在大头上打个折,至少十万两进出。
大箱子里剩下都是金银珠宝。所谓黄金有价玉无价,珠宝玉石的价值比田产更难估算。
周无瑕说道:“这个价值一百五十万两。”
俞悦应道:“不急,本将请了三家当铺的掌柜,当出去换成银子。”
三家掌柜进来,两家渧商的,一家青东商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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