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儿天气忒好,水泊帮好像又出动,全奔江上。
老百姓等听到消息不少人也来到江边,看着壮阔的青西江心情复杂。
青西江水质好,鱼虾蟹等水产丰富。
靠山吃山靠水吃水,巩州很多渔民以前就靠青西江吃饭。但前几年青西江被水泊帮霸占,下水要登记,收很高的税,很多人承受不起,只能眼睁睁看着江水向西流。
水泊帮不会放过水产资源,又雇了很多人,这些人就算水泊帮的外围人员。
不想这些,这么好的天气,听说水泊帮在城外又干一仗,刚才是俞家小姐失足了,大家都特兴奋。淹死几个才好。老天会收他们的。
不多会儿,几艘船划过来,一大帮人上岸,急匆匆奔刺史府而去。
江上还有好些船,围着一竹筏。竹筏上便是清明酒店的英雄。
高手在竹筏上,心情也复杂,现在还怎么报仇?
一些人等着看俞小姐撩或被撩,结果挺好的剧本失足了,只能草草收场?
俞悦是善良妹,提醒一下:“不是登记吗?”
高手回过神:“对,对对去登记。”
他朝周围打个手势。只要人在州城,以后多得是机会,大家又不是俞小姐或公主。
周围水匪们让开,江上船和人越来越多,盯着竹筏都特不善,新仇旧恨呐。一艘船不知道怎么搞的,被一个浪头掀起,直撞向竹筏。
高手忙飞起。庄上弦抱着月牙飞的比他高、一脚将他踩下去。
夜玧殇酒仙动作慢半拍,拎着马补飞的也高,一脚踩高手头顶,青衣如青鸿直飞到岸边。
高手被踩回竹筏,那艘船真失控了,刹那如排山倒海、惊涛巨浪惨烈相撞。
“嘭啪!”一声巨响传遍青西江。船和竹筏溅起一片水花,高达十来丈,激烈的将周围船又掀翻几艘。船和竹筏破碎的木板竹片等朝周围一通乱射,浪花中特好看。
船上的水匪虽然会水,一时也混乱,正好被射中,一片惨叫一江红。
岸上不少人目瞪口呆,水泊帮什么时候这么想不开?
其实水泊帮经常干这种事,大家再看黑衣少年、正太、酒仙,关键在于水泊帮踢到铁板了吧?随便一竹排也能搞这么壮观。
英雄啊,大家对英雄们都特敬畏,心里更痛快,死吧死吧,多死几个才好。
俞悦也很过瘾,再看高手竟然没死,一身血从水里游过来就干净了。
岸上人赶紧闪,英雄能收水泊帮,他们不能,闪远点继续围观。
俞悦看高手死不瞑目的样子,又好心:“还有什么事?”
高手吐出一口血,看着这几人嘛事没有,又吐出一大口血,气喘吁吁的说道:“登记!”
俞悦眨眨眼睛:“竹筏都没了,登记什么?”
高手仰天喷出一道血雾,噗通一声又掉回水里,滔滔江水中瞑目了。
庄上弦抱着月牙走人,回到清明酒店。
酒店前面人也不少,气氛也挺紧张,剑拔弩张的和江上有一比;气势貌似要更胜一筹,有衙门,有衙役,拿着枷锁准备锁人?
一楼大堂昨儿被砸过,很干净,没门。反正敞开着衙门想进就进,衙役特威风。
俞悦被抱着位置比较高,一眼瞧见里边,伙计眼睛通红好像要拼命,又憋屈的只能强忍。对面是苏绍珣,披着副都尉的皮,内里全是痞;旁边一个匪,气势更像官,应该就是水泊帮三当家西门鳄。
西门鳄真有一张鳄鱼嘴,一张嘴露出锋利的牙,比西门兕还凶煞。
俞悦好奇,他们知道江上的事吗?还是说这里比她堂姐失足更重要?也不对,他们来酒店有些时候了吧,这些悍匪什么时候办事这么没效率?
庄上弦看月牙一眼,抱着她进去,周围人纷纷让开。
俞悦了然,拖延时间,目的是他们?还是说试探?刚那高手惦记登记,就是想试探吧?
庄上弦到了里边,伙计噗通一声跪他跟前大哭,如丧考妣。
俞悦一声长叹,庄上弦冷哼一声,俩一齐看着苏绍珣,瞬间让他气势矮了一截。
苏绍珣就是来试探,看公主会是什么反应或态度。没想到伙计这么难缠,今儿格外强硬、软硬不吃。黑衣少年一身战神的威势更恐怖,颇有不爽就杀人的意思,连一言不合之类都省了。
苏绍珣是副都尉,却是实实在在的战五渣。
西门鳄战斗力至少是苏绍珣十倍,凶神恶煞的盯着少年和正太,又眉头紧皱,他们竟然毫发无损的回来了?手下都没能给他们制造一点麻烦?
俞悦看西门鳄能止小儿夜啼,不过她不怕,问伙计:“怎么了?”
伙计一把鼻涕一把泪:“他们来告我们杀人;又说我们窝藏盗匪,要搜查整个酒店;又说我们通敌,巩州都不许卖稷谷酒。”
俞悦特惊奇:“卖稷谷酒是通敌?啧啧,长见识了。”
庄上弦生冷的问:“目的。”
伙计应道:“还有什么目的,他们盯上清明酒店不是一天两天了。呜呜呜他们巧取豪夺、霸占老百姓的财产,乖乖送上或许还没事。”
庄上弦下令:“送。”
伙计一愣,回过神愈发大哭:“不行啊呜呜呜!这是我家主子用老主子遗产开的,就指望它挣点钱度日。这若是送出去,我家主子怎么办?呜呜老天那!”
伙计是多面手,上战场能打仗,到酒店兼职做掌柜,哭起来肝肠寸断催人泪下。
酒店外本来就围了一些吃瓜群众,江边一些人也跟来,不少人红了眼睛。
苏绍珣和西门鳄都被庄上弦几个字愣住,眼看这戏演得不对啊。
眼看要引起民愤了。本来屁民愤不愤无所谓,但有了这几个人,一切好像变得不一样。
俞悦看苏绍珣不愧官场混几年。苏家原本和贺家差不多,才能结亲。贺家现在要走俞家的路,苏家就相当于贺家的地位;虽然没有贺梅琴那么有能耐的女儿,但也是不错的助力。苏绍珣很被贺昌珉看重与栽培。
俞悦抢先问苏绍珣:“俞小姐在江上失足知道吗?”
苏绍珣猛吓一跳:“你说什么?”
俞悦解释很清楚:“俞小姐在江上失足,一些水匪趁机占她便宜。人大概死不了,失节也是免不了。所以酒店送你们。你们就去京城找丞相告状,巩州没保护好他的孙女,就没把他当回事。”
两个你们指的不同人。后边朝外面一指,外面老百姓都听见了。
伙计兴奋了,冲动了,跳起来喊:“早就活不下去了,我立刻收拾包裹进京。”
几个机灵的酒保起哄:“进京告御状!巩州衙门勾结匪帮,巧取豪夺,欺压老百姓。”
伙计大声教训:“告御状有个屁用!记得是找丞相告状!”
夜玧殇突然加一句:“以后告状都找丞相,丞相公正廉明、爱民如子。”
外面全听见了。有人真走了,走得飞快,生怕慢一步被水泊帮或巩州衙门阻拦。大家不管丞相廉明与否,只要能让他们狗咬狗就是一出好戏。
苏绍珣大急:“站住!谁都不许动!”
西门鳄也发飙:“谁敢乱说,别怪老子心狠手辣!”
“啪!”庄上弦上前赏他一个大耳光,一个不够再加一个。
西门鳄咧着嘴像条鳄鱼,凶悍又傻傻的看着少年,他想躲竟然躲不开,少年好冷。
外面好些没搞懂的这下都懂了,撒腿就跑。不用告状,将这事儿传开就行。
陆续又来一些人,围观英雄,打的太爽了。
苏绍珣急的一个踉跄,手脚冰凉,要出大事了。贺家和丞相斗的节骨眼上,俞敏丽失足事小,不把丞相当回事才事大。
苏绍珣隐约知道告状找丞相是挑拨他和陛下的关系,贺家有陛下支持,但大面上大家是一伙,丞相倒霉没准会找贺家撒气,贺家更危险。
西门鳄回过神,又几个喽啰跑来,身上湿的或受伤,看着庄上弦都特怒。
西门鳄也怒:“俞小姐失足怎么回事?是不是他干的?”
这黑锅水泊帮不能背,最好甩给黑衣少年,本来俞家贱人就是去钓他不是么?
喽啰很老实:“不是,是俞小姐自己失足。要不是咱下水救她,她肯定死定了,嘿嘿。”
丞相的孙女让他咬了一口,绝逼够本了,笑的嘴咧到耳根后,直追鳄鱼嘴,把愤怒的事儿都丢一边。一码是一码。
西门鳄怒的一脚将喽啰踹飞,再盯着庄上弦。
庄上弦一脚将他踹出大门外,一百二十度的飞行曲线酷毙了。
水泊帮喽啰皆怒,却一时没人动手,这里简直是水泊帮的噩梦之地。
苏绍珣回过神,自己朝门外狂奔。
俞悦一把拽住他公服,苏绍珣跑的急嘶啦一声春光乍泄,露出大红的内衣。
伙计反应快,噗通一声跪苏绍珣跟前抱着他大腿:“大人莫急!草民这就将酒店送你们,只求你们放过那些酒保、客人,草民给您磕头。”
酒店住了一些客人,都很感动,听着就暖心啊。
苏绍珣心好冷,都想给伙计跪了:“酒店的事以后再说。”
俞悦说道:“什么以后再说,人家怎么做生意?这是逼着人家告状么?”
※※※
苏绍珣被逼的免了清明酒店的罪,酒店彻底出名了、火了。
一楼大堂没修好,这几天天气不错,客人们主动要求在门外摆开,吃酒聚会。
黑衣少年、正太、酒仙英雄三人组也彻底扬名。每天各种人各种理由上门,求拜访、求约会、求签名、求包养。
酒店后边独院,有一大丛栀子花。花开的不多,香气浓淡。花骨朵很多,羞答答想开又未成年的样子非常萌,这是别的花儿没有的。
花丛旁摆一张矮榻,榻前置一张矮几,几上放着茶水、糕点、几卷书。
俞悦一身白袍,坐在榻上,手里拿一卷书看的入迷。
又旁边、大树下一张吊床,夜玧殇躺在上面,手里拿着酒葫芦,惬意的神仙也羡慕。
两人再组合成一幅画,难怪公主为他们跳河。
跳河的是俞小姐,因为安乐公主也喜欢他们,俞小姐败给公主,就去跳江了。
远处几个姑娘看着这幅画,卓颖婖怎么劝她们都舍不得走,就算给两人提鞋、倒茶、侍寝什么的都非常愿意。
一个肤白貌美的姑娘咬牙冲到正太跟前噗通一声跪下:“公子让我留下吧,嘤嘤嘤我是孤儿无依无靠,我什么都能做,嘤嘤嘤求公子收留。”
安东纳一身白袍,手里拿着纸扇,国字脸收拾干干净净像个风流纨绔,站旁边凉薄又邪气的说道:“什么都能做,去丽香楼吧。”
姑娘顿时梨花带雨看着残月公子瓜子脸满是悲戚:“公子不是这种人。”
俞悦应道:“这是为你好,在那里吃得好住得好还有依靠。”
安东纳打量着她身材,年纪不大身材极火爆,可惜他只喜欢残月:“快去,以后肯定很多人喜欢你,你有福了。”
姑娘爬起来跑了,一边失望的喊:“没想到残月公子是这种人!”
俞悦拿起一颗石子儿掷过去,姑娘噗通一声摔地上,地上正好一块凸出的石块,将她脸划出一道口子,鲜血直流,破相了。
其他姑娘都吓到了,这回不用卓颖婖劝,爆发的速度比高手还快,转眼全跑光。
地上姑娘爬起来,这回真哭了,怨毒的看残月一眼。
俞悦挥手,咸晏抓了她扔给一个伙计。破相了并不影响身材,有些地方依旧受欢迎。
安东纳看着残月非常痴迷,这样的残月是他最喜欢的,恨不能抱着亲一口,要不要试试?这念头就像一个魔咒,简直做鬼也风流。
管士腾拿着一沓请帖进来,好奇的看着安家大房,要走火入魔啊?
安东纳真觉得自己魔怔了,换个人、就不是他喜欢的残月。
俞悦看安家大房一眼,接了请帖翻一遍,巩州勋贵不少,有几个家中有人在京城或其他地方为官,有的在军中,有一个老侯,一个马皇后的亲戚。还有巩州诸县知县,大概挨得上的齐齐送了请帖。
俞悦了然,听说他们是公主的人,想借这机会看能不能请到安乐公主,公主又是丞相外孙女,拉拉关系总不会有坏处。
请客的时间基本错开,中午、晚上、初五、初六、初十等往后排。请客的理由基本不同,生日、满月、赏花、游江等,还有一个武会。
酒保又领着一个护卫进来,护卫手里拿着一个大红请帖。
俞悦看贺家也有意思。据说这几天想尽办法和她堂姐修复关系。
但俞敏丽被那些猥琐的卑贱的肮脏的水匪凌辱了,这关系哪有那么容易修复?若非贺家之前的态度,水泊帮岂敢动她一根头发?她作为京城第一名媛淑女,以前最是瞧不起安乐公主;但安乐公主是自愿,召的护卫总比那些人帅。
据说俞敏丽做梦都想着黑衣少年,但连他名字都不知,讲梦话无从讲起。
贺家护卫不知道什么心情,所以板着脸,递上请帖,硬邦邦的说道:“初九刺史设宴,请诸位务必前去。”
俞悦问:“什么宴?”
护卫回答:“三公子生日。”
俞悦问:“贺宏志不是在京城么?”
护卫板着脸看不出情绪:“依旧要为他设宴。”
俞悦也看不出心情:“不是贺高阳冥寿就行。呀贺驸马英年早逝,公主寂寞难耐。”
护卫走了。眼不见心不烦。贺家最近烦心事已经够多了。
俞悦管贺昌珉叫表伯父,同情他。看样子是公主想见庄上弦,同情表姐。
安东纳看着残月脸上肉嘟嘟粉嫩嫩的婴儿肥、怎么看怎么喜欢,难得小主公没在,让人抬来一箱子玩意,摆残月跟前献宝:“我专门去了一趟澶州,这是澶州有名的灯芯糕,这是桂花糕。这些都是棕叶编的,看这条蛇像不像?”
俞悦对澶州没什么感情,不过灯芯糕口感很好,甜而不腻,一根根慢慢的吃挺有意思。
安东纳看着她小嘴儿:“喜欢吗?下次再多带点。”
庄上弦冷飕飕的过来,手一捞抱了月牙,随手要将灯芯糕扔了。
俞悦忙抓着灯芯糕,拿一根喂他嘴里:“好吃不?”没尝出来再喂一根。
庄上弦冷着脸,一直看不出满意否。俞悦继续喂他继续吃,一根根都吃完了。俞悦回过神瞪大眼睛。
庄上弦啵亲一口,和安东纳说道:“你既然没事,再去汝阳郡考察开拓市场。”
安东纳悲愤,小主公简直无耻:“我才回来!我还要练功!”
不说了,他转身就走,等练成神功一定和小主公好好切磋一下,把他残月抢回来。
庄上弦也不理他,拿着请帖翻一遍,再咬着月牙耳朵。
俞悦怒:“你把我灯芯糕都吃了!”
庄上弦从耳朵换成嘴,他难道不比灯芯糕好吃?一会儿不喂就吃别人东西。
俞悦头晕目眩浑身无力,睁眼看着少年,眼神又柔又缠绵,还有单纯和无辜,诱人犯罪。
庄上弦真要犯罪了,抱着月牙进屋,扑在卧榻上吻的天翻地覆,整个人贴合在她身上,闻着她诱人的香味:“月牙,睁开眼睛,看着我。”
俞悦死死闭着眼睛,少年在欺负她,她好想反抗的,却又动不了。
庄上弦用力压着月牙,吻着她用力咬,撩的她浑身发抖。
俞悦睁开眼睛爆发,翻身将他扑倒,再飞快跳起来。
庄上弦抬脚一撩,月牙以更快的速度扑到他身上,嘴对着他亲下去。庄上弦愉快的张嘴接住,脚夹着她,一手按着她的背,一手用力的按着她头。
俞悦好像被三段式完全固定在他身上,心跳加快,法式热吻正好试试,来一个。
庄上弦激情*中满意了。人有时候就得逼她,撩出她最美的潜力。
院子外匆匆来一人,高手,年轻的高手很高傲,看到卓颖婖问:“庄上弦在这儿吗?”
卓颖婖虽然不美,也不丑,端庄大方很有涵养:“你找谁?”
年轻人重复一遍:“庄上弦!你耳朵聋吗?”
卓颖婖应道:“没听过。”
年轻人皱眉,卓颖婖已经走了。年轻人继续皱眉,用南阳方言骂一句。马补骚年正过来,眉清目秀一脸灿烂的笑容,好像快乐国来的。
年轻人抬脚一拦。马补也练过、忙后退两步停下,手里端着石虫莼菜羹。
年轻人看他宝贝一盅羹也不重视自己,火气上来:“小子,庄上弦那小子在哪儿?”
马补脑子不够用,好半天反应过来:“你找的是什么人?”
年轻人几乎咆哮:“庄上弦,庄家那个余、去年到青岩那破地方做了墨国公。说好到这儿还没来?他敢让小爷等着,哼!小爷可没那闲工夫!”
马补骚年一直灿烂的笑着,等年轻人发牢骚、青岩方言骂完,摇头:“不知道。”端着石虫羹进院子,看到残月公子更灿烂。
俞悦还坐栀子花旁,汤吃完才听年轻人骂骂咧咧走了。
庄上弦和曹舒焕从屋里出来,咸晏、危楼、管士腾一块过来,夜玧殇就在吊床上神仙似的。
俞悦指指外头:“什么东西?”
曹舒焕一叹:“刘云芳侄子刘克敌,十九岁突破三层,天之骄子。”
俞悦一叹:“狂啊,他怎么练的?马补,你比他单纯,怎么还没突破?”
马补端来水果,一脸懵逼,想想:“我有努力练。公子要我突破吗?那我试试。”
俞悦懵逼,看着曹舒焕。曹舒焕跟马补接触不多,看咸晏。咸晏没搞懂,看主公,知道怎么回事么?
庄上弦星眸看着马补,没有怀疑,也是神奇。
马补赶脚气氛不对,是不是没突破在这儿就混不下去?刚才在外面人家就拦他。他走到吊床下,拿着剩下的半坛酒咕嘟咕嘟喝下去,再拿个坐垫坐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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