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草原人天生能骑射,汉人则不同……”
薛刚听了这话,立时明白了:“所以这股马匪是真马匪,先前的马匪,是假马匪!”
“不错!汉人能有如此骑术,定然不会是泛泛之辈。这伙人处心积虑,扮作马匪,跳动顺辽两国关系,用心险恶啊!”折克行沉声说道,“不瞒州牧,这封折子,我已经上递给内阁了,不日即将呈给陛下,让陛下酌情定夺。”
“那招安一事?”
“唯有等圣旨传下,我等方能行事!”
“可马匪日益猖獗,私榷已无契丹商贾到来,岂不是……”
折克行冷笑道:“我手中握有五千兵马,维护一两条商道,不过举手之劳!先前不察,被马匪钻了空子罢了。”
这话说得没错,只有千日做贼的,没有千日防贼的。你再厉害,别人趁你不注意的时候,在你看不到的地方下手,你又不是神仙,怎么能料到?这几年,在折克行的剿匪骑兵日益壮大之下,旧的那股马匪,早就销声匿迹了。这也让折克行放松了警惕,直到最近,马匪又多了起来,他才重拾警觉心。
“再这般下去,云内州就要回到先前荒凉之地了,将军,你可得救一救我啊!”
薛刚不想再贬官,只能抱紧折克行的大腿了。
折克行说道:“州牧不如自救!”
薛刚一愣:“如何自救?”
“先前州牧,奉行‘无为而治’,但云内州城仍然欣欣向荣,固然是好事。但如今,城中三万多户百姓,除却私榷,再无其他营生,如何能生存?州牧若是真心为民着想,则应当从中原引进技术,或开垦荒地,或放牧牛羊,或缝制皮袄……只有给百姓一条生路,云内州城才能继续存在下去。若非这般,百姓找不到营生,只能弃了云内州城,或往中原,或入长城,或远走大漠了……”
折克行这话,不是危言耸听。如果云内州城没了商贾,没有百姓,空有一座城池,那能顶什么事?到了那时,吏部、监察司的考评,肯定是差等了,薛刚就算不想贬官,也得贬官了。云内州城已经是边陲之地,若是再贬,岂不是得去交趾了?
薛刚想到这,打了个激灵:“多谢将军提点,我知道该怎样做了!”
看着匆匆而去的薛刚,折克行摇了摇头:“若是不虚度韶华,何至现在如此?靠商贾,终究是无根浮萍!”
也不能怪折克行,这不过是这个时代所有人对商业的看法罢了。特别是在边境,一旦打起仗来,别说商贾了,百姓都保不住性命!甚至还会被裹进大军之中,老弱妇孺皆成攻城利器。有仁义道德的大顺士卒,又怎忍心对这些无辜百姓刀箭相加?
这也是为何辽国气势汹汹的缘故,他们自认为找到了汉人的弱点,就是太过仁慈。
仁慈并非一种错,但残忍,绝对是泯灭人性的。折克行在大同府多年,见惯了凶残的契丹人,打心里认为契丹人没有一个是好东西,全都残忍得不似一个人,就像野兽一样。
人性,在生存面前,荡然无存,只剩下了兽性。
但折克行不会明白,因为他对契丹人,眼中只有仇恨。(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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