距离软塌还有好几步远的时候,他抬手把毛巾远远地丢到榻上,然后走过去一屁股坐下,斜靠在软塌的靠背上,拧开瓷瓶的盖子,对着嘴仰起头便咕嘟嘟地喝了好几口。
薄止不由得微微蹙眉,“阿幸,冷酒伤身,少喝点儿。”
韩幸原本已经打算放下酒瓶,可是听了薄止的这句话,却再次把酒举起来,仰起头一鼓作气地喝了个底朝天。
然后他把瓷瓶砰的一声放在榻前的茶桌上,身子朝后一歪懒洋洋地躺了下去,头枕着靠枕一声不响地闭上了眼睛。
薄止沉默地看着他,弧线柔和的嘴角慢慢绷紧。
片刻之后,他忽然起身大步走过去,弯腰抓起他的一只手腕,沉声道:“起来。”
韩幸紧闭的双眸缓缓睁开,冷冷地望着上方那张清俊淡然的脸孔,漫不经心地道:“亲爱的舅舅,您老人家又有何指教啊?”
薄止性子向来淡然平和,极少与人动怒。
而此刻,他双眉微蹙、眼神肃寒的模样,还真是令人心悸。
可是,韩幸却没有半点惧意,用满不在乎的眼神,和懒散痞赖的语气,肆意挑衅薄止的忍耐极限。
薄止没再跟他废话,而是手上微微一用力,将他从软塌上一把给拽了起来。
面对着面,韩幸刚刚充满讥嘲的眼神,也渐渐变得冰冷。
两个身高年纪相当、品貌不相上下的少年,此刻对峙而立,竟似一幅极为养眼的画卷,令人舍不得移开视线。
薄止率先打破了沉默,缓缓道:“阿幸,你已经不是小孩子了,请收起你的任性,不要整天摆出一副全世界都欠了你的模样。你这个样子,不但没人会同情你,反而会伤害到你身边的人,伤害到最爱你的父母亲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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