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开始,陆禹森的体温不断攀升,一直冒汗,程安妮忙叫来医生,检查后医生回答是因为伤口感染导致的发烧,给他输了液,但情况也没能好转。
医生说这种是正常情况,得靠病人的意志力撑过去。
程安妮只能不停帮他擦汗敷毛巾,忙到凌晨,不知道换了多少盆水,拧了多少次毛巾,双手很酸,实在是干不动了。
“热……好热……”陆禹森烧得满脸通红,嘴唇都干裂了,难受地嘤咛着。
“安妮……安妮……”
“我在这。”她握住他的手,太烫了,把她的身体都烧着了。
她急得眼珠子都发红。
恨不得他所有的痛苦都转移到自己身上,替他承受这一切。
“安妮……”
喉结痛苦地哽动,喉咙也全是汗。
汗水湿濡了他发丝,脸紧绷着,太多的痛苦似乎让他承受不住,渴望找到一个发泄口,可是发泄不出来,身体都要爆炸了。
“安妮……”
“我在。”她的脸紧紧贴着他的手心,亲吻着。
“别……别离开我……”
“我不会的,我在,我一直陪着你……”
在她的轻声安慰下,陆禹森痛苦的呻吟才慢慢平息下来。但到了后半夜,他突然喊冷,浑身发抖。
她忙搬来几床被子,躺上床紧紧抱住他。
“我……冷……”他无力抱她,只是紧紧粘着,像冰天雪地中的人终于找到了一丝温暖。
身上的汗交织在了一起。
她满头大汗,快要热晕过去,但还是紧抱着他不肯放手。
头昏眼花,巨大的困意袭来,她迷迷糊糊就睡着了。
……
一阵痒痒的感觉,像触电一般,电流乱窜,酥酥麻麻。
程安妮无意识地挥了挥手,想要赶走这种恼人的感觉,可挥之不去。
她不情愿地睁眼,一张苍白却英俊的脸在眼前放大。那张脸有着希腊男神的轮廓,两颊冒出了新生的胡渣,却无损俊美。
长长的睫毛覆在眼睫上,正含着她的唇瓣,轻轻地吮吻着,好似她的唇是什么甜蜜的甘露。
那种感觉太美妙,程安妮的睫毛颤抖着,也情不自禁地要闭眼了。
这一定是在梦中吧?
可当她要沉醉其中时,他放开了她的唇,感觉也随之消失了,她有些失望。
睁眼,男人似笑非笑。
“早。”
声音沙哑,但那么清晰。
她皱了皱眉。“……不是在做梦?”
“原来你经常做这种梦么?”
低笑。
可以叫耳朵怀孕的笑声。
程安妮还恍恍惚惚的,不知身处何处,半晌才慢慢想起来,这是在医院。
“你醒了。”她眼里闪现一抹惊喜,手贴上他额头,还有些烫,但已经比昨天退了不少。
他戏谑道:“是的,我醒了,你还在做梦。”
邪恶的梦。
昨夜的一切无比漫长,他感觉像穿过一个很深很长的隧道,期间经历了烈火焚身,寒冰刺骨,他咬着牙一直往前走,不退缩,坚定信念,因为他知道穿过这条隧道,她就在那等他。
一睁眼,就看到她躺在自己身侧。
她流了很多汗,身子有些虚脱,脸色憔悴,可在他眼中,无以伦比的美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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