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倒是个有气性的。无妨,由她去罢。”汪婆子轻哼了一声,又嘱咐熏儿道:“若是明儿一早,你瞧那丫头还未走,便备下轿子罢,别用旁人。”
熏儿眼眸一动,恭顺应道:“是,熏儿记下了。”
兔走乌飞,转眼已是次日清晨。那熏儿因着昨夜便得了差事,今儿早起便亲自去那门前瞧了,又唤人备下小轿,方才至汪婆子跟前伺候。
汪婆子见熏儿来迟,也不言语,只默然用过早饭,便只身一人上了小轿。一行人也不走前门,只从后门出来,便直奔西城而去。待那小轿落于襄国公府的一处偏门后,汪婆子先是挑帘瞧了,见左右无人,方才从轿中出来,亲自上前扣了小门。
不多时,便有一个头发花白的老婆子自内探出头来,见是汪婆子,面上神色陡然一变,低声道:“你怎么来了,主子不是叫你无事不要露面吗?”
“实是有件要紧事拿不定主意,特来请示下主子,有劳老姐姐带路了。”汪婆子亦压低声音道。
那老婆子见汪婆子神色凝重,也不敢耽搁。带着汪婆子拣了几条背人的小路,直奔一处小院而去。
此时天色尚早,院中未有几人,那小院中的一个丫鬟见是汪婆子到了,未等她行至跟前,便先行进屋传话去了。待汪婆子行至廊庑底下之时,那丫鬟便挑了帘子,躬身请汪婆子进屋说话。
这屋子里的主子尚未起身,雕花隔间的纱帘尚未收起。汪婆子也不敢四处乱瞧,只垂首跟于那丫鬟身后,行至内间架子床前。那架子床前吊着一层轻纱,只隐隐可瞧见内里人儿正斜靠于一个大引枕上,并未有起身之意。
汪婆子不敢耽搁,忙不迭蹲身行礼道:“给主子请安,今儿一早便过来,倒是叨扰了主子歇息。”
“无妨,妈妈不必客气,只是不知妈妈一早过来有何要事。”那人轻声说道,听声音似是个年轻女子。
汪婆子见左右无有外人,便将剪昔一事与那年轻女子细细说了,方才问道:“老奴瞧着那女子谈吐举止都不似寻常人家的女儿,只是不知是否是主子派来的。所以今儿特来问主子一遭,看主子有何章程。”
“这人不是我派去的。”那年轻女子淡淡说道。
汪婆子闻言倒是一愣,她初始见剪昔赖着不走,便以为是自家主子派去的,一时又摸不准主子意思,方才有了今儿一遭。如今听此一言,也是颇感意外,遂吞吐道:“那……老奴回去便将人打发了。”
“且慢,将那丫头留下罢。”那年轻女子的语气依旧淡然。
“这是为何?”汪婆子不解道。
那年轻女子缓缓开口,语气间似夹杂了一丝清淡笑意道:“美人有心,咱们何不全了人家。再者说了,那四爷院中越热闹,这戏瞧着也越打动人心。”
汪婆子却不放心,从旁劝解道:“主子,那丫头毕竟是个来历不明之人,万一……”
那年轻女子开口打断了汪婆子未尽之言,冷冷说道:“既是不放心,才更要放在眼皮子底下,也省的出了什么幺蛾子。”
“是,老奴明白。”汪婆子如是回道。
预知后事如何,且听下回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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