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且说子期与穆鸿两人说了些别后之事,子期方知这穆鸿自那葡萄园一别后又历了何种事宜。
原来,穆鸿从那日自云骞别院离去后,因着不识圣京的风土人情,加之未有旧友亲戚可做倚靠,在行事上难免多有不便之处,便一直独身一人浪迹在这圣京城中。就这般,穆鸿居无定所的晃荡了月余之久,方才对这圣京有所了解。
茫茫人海,那寻人一事本就艰难,怎奈穆鸿一无门路,二无头绪,到底不是短时间内便能轻易了结的。穆鸿只得安下心来,另做一番长远打算。恰好这北城人多口杂,消息最是繁杂,穆鸿又有意探听消息,便索性在这北城租了一所小院,暂做落脚之地。也是因着这般阴差阳错,才有了昨夜穆鸿相救一事。
那穆鸿自北来京,一路上自是耗费了不少银两。穆鸿又打算行长久之计,心道坐吃山空终究不是长远之道,便仗着手上有几分功夫,自镖局内得了个跑镖的差事。只是如此一来,一月间倒有半月的工夫不在家中。虽说那跑镖的差事大都辛苦,可那穆鸿镇日间与那些镖师混在一处,倒是打听到了不少消息。只可惜他姐姐一事,因着年岁相隔太久,一时间倒是没有什么确凿消息。
穆鸿言及此处,怜惜道:“我若是早些知道消息,去那押解之路上寻你,你也不用受这些苦楚。”
子期微微摇首,叹道:“寻到了又怎样?不到押解之地,那些差役是不会放人的。”
穆鸿早便听了子期所言,深知这押解之路艰辛,顿觉一股豪气直涌上心头,以拳锤桌道:“那我便把你抢出来!”
子期倒是被他逗得一乐道:“又不是土匪,抢什么抢。”
“总不能瞧着我家丫头受苦罢。”穆鸿语气颇有不忿道。
子期见他这般较真,面上一愣,幽幽说道:“若叫你抢了出来,还不若叫他们皆以为我死了。”
穆鸿本就是为了逗子期一笑,如今见她神色郑重,也收了玩笑之色,小意问道:“汉家的女儿大多养在深闺,可既是这般,在这圣京城中,也必有与你相熟之人。丫头,你既是逃出来,如今冒险回京,只怕不是为了不舍二字罢。”
“哥哥倒是瞧人瞧得通透。我冒险回京,却有所图。”子期苦涩一笑,徐徐说道。“我邵家有此祸端,实是因人栽赃陷害所致。不过就是因那一时之快,致使我邵家家破人亡,而我身为邵家之女,如何不去报这血海深仇!”
穆鸿脸色一沉,叹道:“令尊之名,我早有耳闻。虽说不知这内中隐情,却也觉得当日之祸实是来的突然。”
“哥哥都道是这般,却叫我如何甘心!”
“丫头,你既打定主意择了这条路子,你可知这内中的艰难。”
“哥哥要阻我复仇之路?”子期面色猛然一边,她眼露精光,死死的盯着穆鸿。“哥哥若是觉得此路不妥,我这便离了此处,必不会给哥哥招揽祸端。”
子期出口之言甚是坚决,短短一眼,却将她的态度全然坦于桌面。
穆鸿朗然一笑,自壶内倒了一盏清水递与子期,挑眉道:“这世间众人既是认为子期已死,丫头想是缺了一张新的户版罢。”
穆鸿话中的庇护之意甚明,子期闻言双眸便是一亮,连那穆鸿手中的杯盏都顾不得,开口笑道:“若依哥哥的意思,我该当如何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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