广县,青州刺史府。
龚景正在府衙之中左右徘徊,额头上布满了细汗,面对城外叫嚣的黄巾叛军以及城中人心惶惶的局面,只能束手无策。
“使君,管亥又来叫战了,城中粮食饮水只能坚持三天,若三天没有援军赶到,只怕不用敌军攻城,这广县就已经毁了。”
听到这个长史的话,龚景除了垂头叹气之外,什么也做不了,敌军为了逼死他们,将整个县城围得水泄不通,饮水已经被污染,粮食也即将耗尽,原本繁华的县城已经变成哀嚎一片。
好在这里毕竟是刺史府所在,城墙高大坚固,再加上城中百姓在官府的宣传下,对黄巾视若洪水猛兽,所以能够众志成城,拆了房屋,瓦舍,将滚木礌石源源不断地运上城楼,广县才得以保存。
只是区区一个广县已经无足轻重了,齐国乃是齐顷王刘喜的封国,下辖六个县,共有人口两百余万,可是除广县外,其余五个县城全都被管亥攻破了,所以才裹挟了百万黄巾之众,威逼广县。
即便是广县之围得解,龚景也难逃罪责,就算朝廷不追究他的失职。刘喜也不会放过他的。
长史的这一番话让龚景心中的阴影面积越发加大了,不过有些事却不得不过问,“王爷那边还有粮食吗?”
“这……”长史有些为难地答道:“使君,据属下所知,王府囤积了大量的粮食,若是拿出来供应守城军士以及城中百姓,或许还能支撑半个月。”
“嗯。”龚景权衡利弊之后,还是吩咐道:“你去王府那边一趟,稍后本官亲自去给王爷借粮,现在咱们是一根绳上的蚂蚱,要是王爷舍不得拿出粮食来,只怕大家都要跟着完蛋,就算要秋后算账,那也得等眼前这一关过了才行,你先去把。”
“诺!”
等长史走后,龚景又忍不住叹了口气,这已经是最后的办法了,城中的世家豪族早就被他掏空了,而且闻到风声的大家族很早之前就逃离了此地,留下来的不过是些小家族,能有多少油水,坚持到现在,他已经尽了这个刺史最大的职责。
不提龚景忧心忡忡地去齐王府借粮,就说城外的管亥,也同样为粮食的问题心烦。
管亥为什么能够在短短几个月内聚众百万黄巾流民?
不靠别的,靠的就是接连攻破齐国数个县城掳掠来的人口和粮食。只是百万人人吃马嚼,时间一长,哪怕是座粮山都给吃完了,所以他才派遣徐和司马俱二人别攻州郡,抢夺粮食来支援大军。
管亥倒不是没想过放弃广县,转而进军别的郡,但此地乃是刺史府所在,而且齐王也在这里,若攻下了这里,青州其它州郡必定望风归降,所以他选择了先打最难的地方,而后逐渐壮大实力。
只是,让他没想到的是,他派出去的十万精锐,竟然毫无声息地投靠了官军,这让他如遭雷击,眼下官军顷刻便至,而广县迟迟无法攻破,若是被官军前后夹击,届时他就陷入了被动,所以趁着眼下官军还未到来,他决定倾尽全力,先一步攻破县城,而后据城而守,以逸待劳。
“卞喜何在?”卞喜乃是他麾下头号大将,武力值不凡,善使一对流星锤,绰号汜水流星锤,在青州黄巾之中威望甚高,前几次攻城拔寨,卞喜每战先登,立下无数大功,被管亥倚为心腹将领。
其实卞喜之所以擅长攻城,倒不是说他有多厉害,而是他擅长飞檐走壁,说白了就是个飞贼,一般的城墙根本挡不住他,所以打开城门,来个里应外合,不过是吃饭喝水这般简单,只是这能力一般人不知道罢了。
“末将在!”
“令你率领五万精锐,强攻东门,本将军要在日落时分坐在城内的王府里喝茶,你可能做到?”管亥说完一脸希冀的看着他。
“这……”卞喜忍不住回头看了一眼那高耸的城墙,心说这城墙高十丈有余,即便他擅长飞檐走壁,也无法爬上这么高的城墙,更何况连日大战,城墙上满是火油,滑不溜秋的,想要爬上去,无异于痴人说梦。
只不过面对管亥的命令,他也不敢不从,管亥如今手握重兵,威严一日胜过一日,即便是他,面对管亥,也生不起反抗的念头,只好答应道:“末将遵命!”
“去吧!本将军静待你的好消息。”
待卞喜下去之后,管亥又吩咐其余三位将领,猛攻其它三门,一条突围的路都没有给城里的官兵百姓留下,看来他对于此城已经是志在必得了。
只可惜,他的理想很丰满,现实却很骨感,一直到了日落时分,城墙虽然被砸出了几个大洞,可很快就被城内的守军堵上了,想要攻破城墙,没那么容易。
管亥别的不多,就是人数多,车轮战轮番上阵,日夜不停地猛攻,照这个速度下去,只怕坚持不到明天晚上,这县城迟早会被他攻破。
只是管亥的好运也就到此为止了,第二天天亮,苏辰带着麾下大军已经距离广县不足五里。
“启禀主公,黄巾大军正在猛攻广县四门,县城守军死伤惨重,城防已经岌岌可危。”
“嗯,知道了。”早在昨晚他就知道黄巾猛攻县城的事情了,不过他并没有急着行军,而是在三十里外安营扎寨,休整了一晚,一大早将军队开到了不足五里的地方。
五里之外,对于骑兵来说,也就是一个冲锋的距离,将大军停住,苏辰对着身边新出炉的军师将军华歆问道:“军师,我军现在该当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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