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怀仁心里知道,和郎史官这样执拗的人讲道理,他不一定会听的。
以势压人或者以利诱人,似乎就跟不能让郎史官改变注意了。
那样做甚至会引起郎史官极大的反抗,将来把杨怀仁也记录成一个只懂的暴力的纯二愣子。
杨怀仁想来想去,还是觉得应该试着好好跟郎史官说一下。
连赵煦生前说的那些话里都有想留个好名声的事情,看来当时就是说给这几位躲在帷幔后的史官听的,他们总不会愣到一点儿都察觉不出来吧?
杨怀仁面带笑容,口气也变得非常温和,“郎史官,本帅也知道你是一个非常有操守的史官。
不过你这么记录陛下的死因,就不怕两位皇太后娘娘不高兴?就不怕太子殿下不高兴?”
也不知郎史官是听不出杨怀仁话里有话,还是他听出来了还要固执的维护他作为一个史官的操守,竟直接把锅甩了出去。
“杨大帅,陛下的死因,不是我们判断的,是太医很久之前就断定了的,这一点希望您搞清楚。
之前下官也说过了,我们做史官的,不需要有自己的态度和观点,只要把事情的经过和事实保持原来的样子,原原本本的记录下来,就算完成了自己的本质工作。
将撰写史书的人根据我们记录的东西著史,才能有最真实的材料,但至于他们将来会怎么写这一点历史,并不是我们能决定的。”
郎史官虽然依旧面带笑容,可他说这些话的口气却很硬,那意思也很明显,就是事不关己,他们只负责记录,不管撰写,杨怀仁和他们在这里废话是一点儿用没有。
可杨怀仁却越来越不开心了,他心说这姓郎的家伙是铁疙瘩放到锅里炒,油盐不进啊。
好好跟他说看来是不行了,杨怀仁忽然板起脸来,大声质问道,“郎史官,你觉得你这是如实记载,可在我看来,你这是片面的如实记载而已。”
郎史官听杨怀仁说他片面,自然不乐意了,梗着脖子不服气的嚷嚷道,“杨大帅,你这是什么意思?
要是论起别的事情来,像带兵打仗,或者是下厨做菜,本官自然不如杨大帅在行。
但大帅若是怀疑本官记录陛下起居的态度和专业程度,那就是说外行话了。
不过大帅既然是外行,也不懂我们做史官的职责,所以大帅说的话,本官就当没听见好了。”
杨怀仁嗤鼻一笑,口气也变得粗鲁起来,“态度?专业?你他女良的还敢大言不惭说你的态度和专业性,你不觉得可笑吗?
陛下怎么离世的,原因有很多,你只是简单粗暴的记录了陛下的病因,却绝口不提其他原因,难道你是刻意让后人嘲笑陛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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