病情分析完,事情也交代完,林巧云却没有走,桑氏晓得她有话说,拉着她手开始比划,“大嫂,有话不妨直说。”
林巧云抿着嘴,心里还是犹豫,可想到往后,牙关一咬,“你服过砒霜,身子受了亏损,娃儿生下来三岁不会说话,约莫是娘胎里带了毒素。日后若想再生养,需得清除余毒。我这儿有一味草药,可以去毒,可药性太猛,服下之后,浑身会经历一阵剧痛,我怕你受不住……”
桑氏身子一抖,望着床上沉睡的娃儿,咬着唇,顿时泪流,小手攥成拳头,一下一下,近乎自虐捶打着自个心口。
每一滴泪都代表着后悔,后悔以往的任性胡为,后悔报应落到娃儿的身上,她好后悔……
林巧云坐着没动,为人母的感觉,她不懂,可瞅过钱合掉子,那般伤心欲绝,约莫娃儿流一滴血,亲娘心头便如同千刀万剐吧。
哭过一阵,桑氏抓着林巧云胳膊,无声恳求,“大嫂,给我用药。”
林巧云拭去她面上的泪,轻声应着,“好。”
当天夜里,小院哀嚎不断,秦海的呼唤跟桑氏的哭喊交叠着,无端给冬夜染上一面凄凉色彩。
林巧云摸着身边沉睡的娃儿,心头叹息。约莫这疼得越重,桑氏心里头才能好过些。
人总要为自个过往付出代价,越任性,代价便会越加沉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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